虽说心中早就知晓了,但亲耳听见时,楚知禅心中又莫名地一怔。
他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后,余下的仿佛就更好说了:“我幼年被伢子拐走,发卖给人家当家奴,连名字都是一位阿婆给我取的。”
那阿婆不识字,只觉得人生当知恩遇,也只觉得那白衣干净好看,富贵公子才能穿得起,便给他取名谢白衣。
起先在谢家那几年,都是她在照顾他,但在谢家人眼中他们性命卑贱,在他九岁那年冬,阿婆就因为又饿又冷,饥寒交迫下叮嘱他一句“好好长大”后就被冻死了。
谢白衣说:“楚知禅,我没有家。”
他不似他们一般有来处,连前路都未卜,此前也从未有人助他,一步一行间都靠他又舟或血或恨地走出来的。
他——
捉住他手指的那只手往上挪了几分,随后贴着他的掌心,不容置喙地握住了他的手,那腕上禅珠的流苏垂落,拂过时又起痒来。
很轻。
谢白衣听见楚知禅说:“既没有,寻便是了。”
“倘若寻不着,”楚知禅歪了歪头,连发梢都跟着一晃,“跟着我,你倒也不吃亏。”
谢白衣先是没吭声,方才心头的那阵才起的茫然又掺着恨意的情绪在悄然之间散开,那些都是过去了的。
从前无人助他,至少那是从前。
“楚知禅。”谢白衣动了下手,喊她的名字。
楚知禅一句“感动的话就赶紧从了我”都已经准备在嘴边了,结果就见谢白衣垂下视线看了一眼她的手,然后问:“这法子你对谁都这般用吗?”
看上去业务热练。
楚知禅:“……不是。”
你又给我拐话题?!你是山路十八弯吗那么能拐?!!
楚知禅简直想把他的脑子接爆,眯起眼睛,口吻危险地反问:“你见我何时待旁人如同待你一般?谢白衣,诋毁我之前也得想好再开口。”
谢白衣收回视线:“……哦。”
哦你个头。
眼瞅着是把刚刚那情绪低落的爷给哄好了,楚知禅去想另一件事。
先前说谢白衣是从一座村子那里知道身世的,不过楚知禅已经将是哪座村子忘得差不多了,如果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