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场东南角的祭坛前,三根松明火把在风雪中明灭不定。掌斧师傅将酒壶里的烧刀子泼向刻满符咒的图腾柱,火焰“轰”地窜起三尺高。
羊头骨在火中炸裂时,老祭司摇响鹿角铃,树皮面具上的朱砂符文被映得似要滴血,吟唱道:“东山君食飨——”
几个健壮汉子抬着冻成冰雕的家猪供品,踏着禹步绕祭坛三匝。雪地上留下的脚印很快被狂风抹平,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修改献祭的轨迹。
背风坡下,三十座半埋式石窖冒着袅袅青烟。桦树皮裹着的伐木工们蜷在窖内,就着腌蕨菜啃冻成石块的玉米窝头。
石墙上凿出的透气孔不时灌进雪粒子,在篝火堆上方凝成细小的彩虹。某个老匠人用凿子在冰壁上刻下第一道竖线——这是大雪封山的第一日。
牧长明,柴帮的帮主王彪站在山下木楼上眺望这里。
牧长明的脸色难看至极,王彪叹息道:“大人,我们林场未来两个月的产量都被六公子十天前订购了,实在对不住了,现在我们都还欠他好多产量呢。”
“牧长青!!”
他握紧了袖中拳头,内心憋屈至极。
牧长明阴沉着脸转身离去,王彪连忙道:“我们已经为大人您准备了酒宴——您看——”
“哼,不吃了,本官还有急事。”
牧长明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甩袖而去,当然内心主要是因为对长青提前他一步的愤怒,让他有一种步步落后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