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璟言摩挲手机屏幕上的照片,那是陈清大一去外省参赛时罗太太拍的,乖乖巧巧抱着奖杯面对镜头,眼弯成一轮月。
她本该是温室里的花骨朵般明媚才对。
蒋璟言时常觉得自己不够娇惯她,不够让她心安理得待在他身后,倘若没了那份骨气,他也乐意宠着她,纵容她。
驾驶位响了一声手机铃,他抬眼,连卓忧心忡忡转头。
四目相对间,天际刹那变得浑浊,潮湿的雨腥气被风卷进,横冲直撞涌入车厢。
不过数秒,黑云彻底压下来。
这会儿,严家气氛凝重。
何姨手足无措立在楼梯口,方才严柏青叫她去问话,再回来时,陈清不知去向。
楼下酒瓶破碎声惊得佣人保姆齐齐聚在客厅,被严柏青斥退,他独自一人下了负一层。
严苇岚住院后,家里的人减了大半,大多是在庭院打扫、照顾花草的佣人,一般没有特别交代,客厅里不留人。
严柏青伫立在酒柜旁,昏暗的灯光里,依稀看到角落两抹重叠的身影。
“赵明。”他揉了揉太阳穴,按捺住暴躁,“放开她。”
“你先放我走!”
老钱闻讯从花园小门闯进来,呆楞了一瞬,旋即向赵明扑过去。
“别动!”赵明握着一块玻璃碎片,狠狠抵在陈清脖颈,猩红目光中透露出杀气,“严先生,你让我像过街老鼠,又把我困在这儿一夜,打的什么主意,我会不明白吗!”
严柏青拳头紧了紧,他深吸气,缓慢迈步,一双眼紧盯陈清,“你这样做,同样脱不了身。”他顿了顿,嗓音阴沉,“你并非不了解我。”
赵明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死咬着后槽牙。
陈清战战兢兢朝前方伸手,“严先生…”
她含着哭腔,刺激得严柏青脑门发胀,他大跨步,反手摸到酒柜旁案几下方暗藏在匣子深处的一柄手枪,“你不满我给你安排的后路,那么你自己说,要如何。”
“送我出境,水路。”赵明推着陈清向光亮处走了走,“劳烦陈小姐陪我,上了船,你带人走,我带钱远走高飞。”
严柏青双眼微眯起,“既要退路,又要钱财,还要人质,赵明,你口气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