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兰随着曹牧谦上了马车,忽然她觉得曹牧谦很可怜。
一出生就不被人所喜,又是最低等的婢私生子,父亲不要他,母亲又将他过继给弟弟。
明明都在盛京内居住,一年却也未必能见上一面。
如今他有了身份权势,那从未在意关心他的阿母却又跳出来,想要关心他,好借此攀上关系为陈家助力。
如果没有卫延,如今的曹牧谦会是什么样?
世人都传他命好,姨母是皇后,舅父是长平侯。可有谁知晓,他儿时心里的苦痛?
芷兰此刻对卫延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感激他对待曹牧谦如自己亲生的孩子一般。
如果卫延再对他不好,她不敢想象,曹牧谦这辈子要有多苦。
世人都说他能有如今的成就,靠的是他的舅父与姨母,虽说有些关系。
但曹牧谦的努力,他们又怎么会看到……
廊西之行,他带着士兵披星戴月,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打法,何尝给他自己留过后路?
芷兰心情很沉重,重的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心里,让她喘不过气来。
一路上不仅是她沉默,连曹牧谦也是未发一言。
马车内安静异常,只听得见车轮与马蹄声。
回到府内,夏竹几人为她拆卸头饰。
曹牧谦则是去了竹林,芷兰并未阻拦,只是让他一个人去静一静。
换上简单的直裾深衣,她命夏竹去地窖取十几坛酒送去长平侯府。
这些酒都是她空间酿制的,她知晓长平侯喜欢这酒。不过以往,她因为尴尬不想与长平侯有过多的来往。
今日,她心中暗自决定,往后她要与曹牧谦一同孝敬卫延。
她拎着一坛子酒去了竹林,看着坐在水塘边的曹牧谦,屏退左右得婢子。
来到他身边,并未出声,反而是将酒递给了他。
曹牧谦接过酒坛,撕开上面的封纸,仰头豪迈的喝了一大口。
半晌后曹牧谦忽然道“日后陈宅递请笺不必理会。”
芷兰点头“好。”她停顿片刻又道“适才我让夏竹去给舅父送了十几坛酒。”
曹牧谦点头,仰头喝着酒并未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