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记忆里,小的时候,太后很喜欢看他写字。他的字写得很好,太后就坐在一旁,也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看着。等他写完,太后便一通不吝辞藻的夸奖,给与他充足的情绪价值。
他很喜欢吃太后亲手做的红枣糕。太后说过,那是她的拿手点心,景帝小时也很爱吃。后来景帝举事,成了皇帝,她也顺理成章地成了太后,便很少去做这些了。
但是为了燕珩,她主动做了几次,见燕珩爱吃,便尝尝做了送来。
只是这一切,仿佛离燕珩很远很远了。
自从他潜心研究佛法,太后的态度便变得冷漠起来。
燕珩知道,她的心里,是在生气。她气燕珩身为皇子,却不愿承担应该承担的义务,气他堂堂皇室血脉,却“不思进取”,一心想要遁入空门。
那时候,燕珩已经笃定,他的皇祖母再也不会爱他了。
可是看到太后此时此刻心疼的眼神,燕珩的思绪突然像是被拉回了小时候。
“皇祖母,不要伤心。”
一声“皇祖母”,叫得太后更加难受了。她的眼泪劈里啪啦地落下,紧紧拉着燕珩的手,几近哀求道:“珩儿,等周家的祭祀仪式过后,你随哀家回盛都去吧,好吗?哪怕你不愿回宫,待在盛都也是好的。万佛寺离着近,哀家想你的时候,总是还能去看看你。”
“不了,清风镇很好,白露寺也很好。孙儿在此过得很开心,皇祖母,你不要为我担心。”
太后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她摒退了下人,低下头来,愧疚道:“珩儿,其实昨日,哀家就想告诉你了。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才能叫你心里好受些。你你母妃”
“我母妃死了。”燕珩僵硬道。
太后有些讶异,“你你已经知晓了?”
“嗯。”
燕珩往后,挑眉看了眼周恪,“崇王昨夜已经先一步告诉我了。”
太后的眼底,情绪复杂。她微微转头,看了眼周恪,还没说什么,周恪便赶忙上前,解释道:“昨夜臣侄睡不着,就想着找大殿下叙叙旧,话赶话的,就将此事说了出来。臣想着反正这件事也是瞒不住许久,不如提前说了,让大殿下自我排解一下。”
太后显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