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晕含笑摇头:“不苦,姐姐爱我,还遇到了很多对我们很好的人。”
苏姨只是沉默着点头:“是,那也好,也是好事。”
她又望向前方,眼神慢慢失了焦,陷入了沉沉的、无处诉说的那些回忆里:“斯溶那孩子却是,太苦了,太苦了。”
回忆如锋利的刀片般伤人,光是想想,她就忍不住泛了泪花:“你说,老天怎么能对一个孩子那么狠心?”
朝晕安静下来,没说话,只是去桌子上摸纸巾,塞给她去擦眼泪。
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显得有些苍白。
外面的喧嚣又浮动起来,屋子里面只剩下无处倾诉的苦楚在翻涌。
“他第一次找上斯重的时候,你都不知道,那瘦得不得了哟,只剩下骨头了,全身上下都没一处好皮,脏得像流浪狗似的。”
“那时候他才几岁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多少岁,他说他忘了,也没人记得。”
“说是十一二,看起来实在太瘦太小,不像,又是九岁十岁,他的眼睛看起来又实在不是那回事。”
“我呢,虽然也是半生漂泊,好歹遇上了斯重这个好人家,每天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也算是安稳了。”
不过,她不喜欢斯重手底下的绝大多数人。
他们像行尸走肉一样,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想一个劲地往上爬,什么都可以不顾,简直是从泥潭里爬出来,再往泥潭深处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