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末了,他半阖着眼,轻轻问:“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gas station dinner。”
绝望的文盲一阵默,又问:“什么意思?”
朝晕沉吟片刻:“汽车加油站餐厅吧,或许有什么更深的含义,我也不知道。”
斯溶转头,下巴搁在朝晕肩头:“你会鸟语吗?”
他刚说完,就发觉自己说了难听话,立马纠正:“…英语。”
朝晕忍不住发笑:“自学的,学得不好。”
“粤语也是吗?”
“嗯,粤语学得没有英语好,不太标准。”
斯溶这才真正意识到,她真的是一个在不断进步的人,背负着一身霜雪,拉着她姐姐的手,勇往无前地爱着这个世界。
他不是,他做什么事都三分钟热度,什么也不会,唯一擅长一点的吧,就是把白球戳进洞里去。
不过——
那又怎么样呢?
反正朝晕也会夸他。
他这样迷迷糊糊地想着,眼皮越来越重,脑子不清楚,耳朵却好使,听见朝晕问他是不是困了。
斯溶呆呆地望着前方:“有点。”
朝晕微微侧眸,头发扫在他脸上,痒痒的:“那就睡觉吧。”
斯溶重重点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晃了两三下,又重新跌坐了回去,愣了好几秒:“地震了。”
这三个字触碰到了朝晕的笑点,她低下头,闷笑着,最后又爆笑起来,一连串银铃似的笑声,蹦着跳着进了斯溶的脑海,拂动着琴弦,让斯溶也笑起来。
朝晕笑够了,自己站起来,伸手向他:“我带你回去。”
光线像连成一条线的萤火虫,驻停在朝晕手上,她摊开手掌,给他看。
斯溶看到她的手,看到自己的手放上去了,他站起来,拾起了自己残废的灵魂,连同自己沉重的身躯,跟着她,完全不用自己思考,跟着她,去到哪里都没关系。
当夜晚和白天倒置,世界上的一切都颠倒了过来,在这个时候,斯溶成了一个瞎的,他看不见,只能跟着朝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