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一波又一波地打,他还是喜欢让李西饿着。
李西睁眼时是躺在地上的,脸上先是被甩上了一沓东西,火辣辣的,他努力地睁大眼睛,看清了是什么——
一沓红钞票,红得耀眼,红得刺目。
他登时瞪圆了眼珠子,挣扎着要去拿,刚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一只锃亮的黑皮鞋就踩上了他的手指,而后重重地碾了碾。
他痛,但是胃部的痉挛更让他生不如死,叫也叫不出来。
斯溶觉得无聊,翘起二郎腿,懒懒散散地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头,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淡漠地扬了扬下巴,示意刀疤继续。
刀疤又举起一沓钞票,狠狠地拍上了李西的脸。
一沓又一沓,痛感越来越强烈,脸上疼得麻木,李西绝望地闭上眼睛,没有力气再想其他事情。
昏昏沉沉间,他感觉有人揪上他的衣领,他听见斯溶在他头顶冷冷地嗤笑了一声:“两百下,两百万,你觉得沉不沉?”
斯溶不想听他回答,一伸手,李西又重重地砸在地上。
男人嫌恶地拍了拍手,站起身,扬长而去:“送进局子里去。”
不过,斯溶也不是只喜欢折磨人,他还喜欢做一件事——闭上眼睛,慢慢地摸索这个世界。
或许这个说法并不准确,他只是喜欢做朝晕,而不是喜欢做盲人。
他想要进入她的世界,所以任由自己走进漆黑的笼子里去。
他一开始是从自己家开始的,他以为自己对这栋房子了如指掌了,不会有什么大出错,但是结果恰恰相反。
斯溶被绊倒了一下又一下,摔了一次又一次;以为自己走到了厨房,一睁眼,却是到了门口了。
他自己皮糙肉厚,不觉得疼,但是一想到他的朝晕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过来的,每件看起来无害的物品对她来说都是一把匕首,他就觉得痛到不行。
斯溶不知道她摔过多少次,疼不疼,有多疼,有没有为此泪流,她的肌肤到底留下过多少块淤青,又被她粉饰了多少次。
他能做的就是抱紧朝晕,用哭腔骂这个世界,为什么她这么明亮的人看不到花开。
朝晕只能无奈地笑,抱着他哄:“没关系,你看见了,我就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