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反而像是彻底放下了什么包袱，目光锐利地看向屠嚣，语气平静：“屠帅，你的底牌，我看到了。现在，我只想问你一件事，当年，你和我祖父情同手足，为何要背叛他？为何要做下那等构陷之事？”
屠嚣眼神复杂地看着萧明，沉默了片刻，演武场上的喊杀声似乎也遥远了许多。
“为何？”屠嚣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一丝怨怼和不甘悄然浮现，“贤侄，你可知老夫当年是如何一步步爬上来的？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大头兵，九死一生，在尸山血海里打滚，才混到副将的位置！”
他忽然提高了声调，带着一种压抑许久的愤懑：“可你父亲呢！萧世子！他凭着国公之子的身份，年纪轻轻，毫无寸功，就能直接空降成为与我平起平坐的副将！这公平吗？！”
“我不过是……不过是念及袍泽情谊，收了些下属孝敬的土产礼物，补贴一下拮据的生活，在你祖父眼中，就成了天大的罪过！他当着众将士的面，毫不留情地呵斥我！让我的脸面往哪里搁？！”
“到后来……到后来他竟然拿着一本狗屁账簿，要逼着我在全军将士面前，承认那些所谓的‘错误’！还要我低头认罪！凭什么？！我屠嚣，哪里错了？！”
屠嚣越说越激动，脖子上青筋暴起，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让他倍感屈辱的时刻。
萧明眉头紧锁，静静地听着，心中却是一片冷然。
“那么，”萧明打断了屠嚣的激动回忆，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追问，“所谓的‘叛国通敌’，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祖父一生忠勇，绝不可能做出此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