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强居高临下地喊了句，“让一下，补货来了。”
把摊子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总算给让开了条道，把装满的三轮放了进去。
不知是沈国强那一嗓子的功劳还是又一波人潮来到，摊子又被围了起来。
已经扯好的布料没人看了，大家纷纷喊着要新的。
周菲雅索性让沈国强和刘小苗给大家扯布，自己收钱卖秋衣裤。
也不知忙了多久，她都觉得两条手臂快要抬不起来了，人才少了些。
突然有道耳熟的声音传来，“周菲雅？你怎么在这儿？”
声音有些尖锐，引得几个人的视线都看过来。
周菲雅有些意外，“王红梅？”看她大包小包还拎着菜篮子了然，“你这是来赶集啊？”
王红梅今天休息，就被王母赶来集上买东西。
她是个贪钱的，想从买菜的钱里挤出些来给自己买点儿什么。
便挑最便宜的买，这才走到集市的另一端，看这里人多便凑过来，不想却看见了认识的人。
王红梅有太多疑问，“你怎么会在集上卖东西？没在毛巾厂上班？”
又有些生气地问：“你不去上班被扣工资可怎么办？”到时自己岂不就少领钱了？
周菲雅被她的关心训问弄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回了句，“厂里放假。”
“哦。”王红梅这才放心，目光往旁边人高马大的沈国强身上扫了一眼。
这人条件应该不好，白衬衫都发黄了，而且还干丢人的个体户，她迅速移开目光。
视线在一件米色羊毛衫上落下，满面欣喜地上前拿起来，“这个也是你卖的吗？”
正忙着收钱的周菲雅抽空看了眼，“那个三十一件。”
王红梅的手抖了下，却舍不得放开，“你这也太贵了，我好歹也算你小姑子，送我就不行？”
周菲雅被她的理直气壮惊了下，只觉得这人脸皮忒厚。
但她嗓子疼得厉害，实在不想和她攀扯，只道：“最低二十五。”
王红梅也好像没听见似的，一边扯过一份包着布的报纸把毛衫包起来，一边自说自话：
“嫂子，那我就谢谢你了，等我见到我哥，我让他来看看你。”竟是不打算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