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见范知行缓缓起身,
“张天师,你可知,老朽在明知魏基以死设局时,为何不曾阻拦?”
张道之摇头。
他相信,以这位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的宰执来说。
真要救下一个魏基,或是用政治手段逼迫申九千让步,不是没可能。
但为何不曾这样做,他也不理解。
很快,范知行给出的答复,让他恍然大悟,
“其实很简单。”
“既然将来的大劫,是因漠北与中原之争挑起。”
“那么,在老朽仅有的年月里,就要为你们这些年轻人多做思虑。”
“看看该用什么法子,能在大战挑起的那一刻,莫使漠北铁蹄践踏中原。”
正因此,范知行必须要稳健、蛰伏,保全有用之身,去为这座中原做更多地事情。
说着说着,他已离开亭中,
“不瞒天师,其实老朽对所谓的大劫并不在乎。”
“毕竟,即使有朝一日,大劫真的来了,老朽多半也已入土。”
“但老朽希望,这狗娘养的大劫到来之日,能少死一些百姓。”
“至于你们异士,妖孽,统统死干净了才好,如此,人间也就清静了。”
张道之见他越走越远,忽然想起一事,从乾坤袋里迅速拿出纸笔,追了上去,
“范相公,拟一个新欠条,此前欠二百两银子的欠条就作废了,新欠条写人情债,收款人龙虎山天师府。”
闻言,本要坐上马车的范知行撒丫子就跑了起来,看动作,一点儿也不像一位已经年逾古稀的老人家,
“走,快走,莫要让他追上来!”
“老朽这辈子都不愿与龙虎山再有半点儿牵扯!”
“不,下辈子也是!快,快拦住他!”
“不好!大劫未至,老朽命中劫数却先到了!”
“呜呼哀哉!”
“”
张道之与范知行别过之后,自雷泽之地一路向西北方向行进。
途经济州,自济州南下,便到了曹州。
张道之虽然不会飞,但是胯下黄牛并非凡物,赶起路来,要比一般的千里马快上不少。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