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打劫火车已属罕见,以前只有将浸煤油的枕木堆在隧道口,火车驶入时点火制造爆炸。
硬生生把枕木抽去这么多,朱会长之前也算是闻所未闻。
如果说雪里红对他们这些商人来说以前只是噩梦,现在他就是身在其中了。
\"都他妈别动!\"车顶突然传来闷响,三个黑影踹碎气窗跳下来。领头的疤脸汉子反握盒子炮,枪管上的烤蓝映着女人惨白的脸:\"老规矩,金银细软进布袋,活命;藏私的……\"
另一个瘦长脸汉子突然调转枪口,汉阳造步枪特有的圆头弹把一个拿着报纸抖如筛糠的中年人的天灵盖掀开。
女学生的《新青年》啪嗒落地。她颤抖着摘下银镯子,腕间露出教会医院的住院条码。疤脸土匪却用枪托挑起她下巴:\"学生妹戴瑞士表?脱鞋!\"女孩突然抓起钢笔扎向土匪眼球,笔尖在离瞳仁半寸时被铁钳般的手掌攥住。
\"有种!\"疤脸咧嘴露出满口金牙,钢笔在她掌心弯成u型,\"上一个扎我眼睛的,手指头泡在烧酒坛子里养蛆呢。\"一把闪亮的匕首刺出,正扎在女生的胸口,锋刃抽出,血流如注。
疤脸的布袋伸到跟前时,朱会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肥手指向车厢连接处:\"军爷……咳咳……烟瘾犯了……\"疤脸的枪管顶住他后腰,一行人踉跄着挪到厕所。朱会长哆嗦着解锁公文包递出一张银票,却在掏出银票瞬间猛地扬手——五百块交通银行券天女散花般飘散。
\"捡钱啊!\"他杀猪似的嚎叫惊醒了呆滞的乘客。人群顿时炸锅,弯腰抢钱的旅客成了天然路障。疤脸的子弹穿透三个人的脊背才击中朱会长大腿,老家伙却已翻出车窗,二百斤肥肉在道砟石上滚成血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