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素云素来与江月瑶没有什么瓜葛,甚至还会悄悄地护着江月瑶,此时她听到江月瑶提到自己身体猛地一震,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愧疚与自责。
她低下头,不敢与江月瑶对视,双手不安地搓着衣角,双脚在地上来回蹭着。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喉咙里的一股哽咽堵了回去。
“张月娥,你性格胆小懦弱,连带着你生的两个女儿都永远被人踩在脚下。你就甘心她们两个跟你一样,一辈子被人碾成泥土,毫无尊严地活着吗?”
张月娥是个外强中干的蠢货,平日里倒是装得泼辣,此时她身体瑟缩了一下,眼神慌乱地四处张望,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胳膊。
江月瑶越说越激动,她猛地拿出前几日刚收来的绣品,高高举起,声音激昂:“这绣品里绣着百子千孙,可有一个女子能如男儿般名垂青史?吕母为子复仇,领赤眉军攻城略地,可在史书里,却只记她‘牝鸡之乱’!我们一生绣的是龙凤呈祥,缝的是嫁衣寿衣,可唯独缝不出自己的名姓!我们就像这绣品上的丝线,任人摆布,没有自己的灵魂!”
“我的学堂建立初衷,就是教算术、天文,让女子也能行医经商。这世道不该只有一种声音,不该只有《女四书》来束缚我们!她们可以学的一身技能,去各行各业发光发亮!而女子也有追求知识、追求自由的权利!而不是一生被打上标签,永远离不开一方小天地!”
这时,一位跛脚老妪颤声问道:“女子读书又能如何?终究还是要嫁人的。”
江月瑶目光坚定地看向老妪,又指着前段时间来报名做针织工人的张婶子,说道:“张婶,若您幼时识得账本,何至于被夫家夺走田产?律法明载‘在室女得半聘财’,可多少女子因不识字,连嫁妆单子都被篡改!女子读书,是为了让自己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是为了不再任人欺凌!”
“诸君笑女子弄墨,却不知冰水为之而寒于水。女子在某些方面,未必就比男子差!”
江月瑶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礼记》说男子八岁入小学,女子十年听姆教。可它可曾写明女子为何不能学治水策、农桑论?盐商之女不懂盐铁论,农户侄女不懂农桑论,却要精通百种刺绣针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