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们可以出发了。”汉王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静谧。
马车缓缓行走在官道上,车轮碾过那积水的泥坑,发出沉闷的声响。周车内,周衍的身形随着马车的颠簸向前一倾,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以后有时间了一定整一个减震器装上。这一会,晃得我脑子都散黄了。”
刚说完周衍便听到车外齐刷刷的喊声,掀开青布车帘向后看去,见那汉王的马车车轮深深折在泥坑里,几位大汉憋红了脸,使尽浑身解数,却怎么也无法将马车拽出。
见此,周衍脚尖轻点马背便翻身上了车顶,随即身形一飘,晃荡着来到汉王马车正上方。
拽车的大汉误以为刺客来袭,正要大声呼喊,随即周衍向下猛地一坠,声势如同那千斤巨锤砸向马车前端,马车后端的车轮竟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轻飘飘地弹了起来。
“继续前进。”周衍大手一挥,言罢,便转身走进车内。
车内,看着眼前的汉王弟弟正满面疲惫地倚靠在车内的扶手上,那金丝绣纹的蟒袍已被灰尘染得斑驳。
随着马车行进间的一阵颠簸,嵌在窗边的鎏金香炉滚落至周衍脚边。
“这江南的官道,倒是比北境的战道还难走。”
周衍拾起香炉,手指轻轻划过冰凉的瑞兽纹路。眼角向汉王那微微一撇,他注意到汉王紧紧攥着窗旁的扶手,指尖甚至微微嵌入扶手中。
汉王望向窗外那淅淅沥沥的雨幕,叹气道:“哥哥有所不知,江南气候多雨,这官道上本应用青石碎料铺路,可是……”
汉王声音忽然顿住,眼角微微抽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继续说道:“可是开采石料需人力物力,而这人力物力又需钱财支撑。汉地赋税虽重,可真正能用在民生上的,却少之又少。加之世家把控,开采出的石料,又大多进了世家的私宅,修林筑园,哪有多余的来铺设官道。”
正说着,汉王伸手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只见官道旁一位枯瘦的老农正跪在泥水里,双手在泥里刨挖着什么。
只见那老农颤巍巍举起发黑的草根,塞进同样身如枯槁的老妇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