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玉竹就在晚余床前打了地铺,和她并头睡下。
这样的话,晚余夜里要是下床走动,就得从她身上跨过去,她也好第一时间知晓。
即便这样,她也不敢睡死,睁着眼睛,打算熬到三更天和玉琴交班之后再去睡。
为了让晚余睡得安稳,房里点了安神香,她闻得多了,难免困意上头。
似乎只是打了盹儿的功夫,她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好像有温热的液体落在脸上,便抬手擦了一下。
但那液体又接二连三的滴落,怎么也擦不完。
鼻端嗅到淡淡的血腥味,她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魂都吓掉了一半。
匆匆忙忙从枕头下摸到火折子点亮,就看到晚余的一只手臂垂落在床沿,那滴滴答答的液体,竟是从她手腕处滴落的鲜血。
玉竹惊呼一声,剩下那一半的魂儿也吓飞了,向外惊声尖叫:“来人,快来人!”
几个值夜的宫女太监闻讯赶来,紫苏和玉琴也飞奔而至。
不知是谁点亮了蜡烛,摇曳的烛火映出床上女子惨白的脸。
所有人都吓得魂飞魄散,尖叫连连,东配殿里顿时乱作一团。
“快,快去请太医,快去告诉皇上……”
乾清宫的寝殿里还亮着灯,祁让睡不着,想着白天孙良言告诉他,晚余在宝华殿给阿娘上香时,连一滴眼泪都没掉。
那样爱哭的人,怎么会一滴眼泪都不掉呢?
祁让隐隐觉得不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呼哧带喘地喊着:“不好了,江美人出事了……”
祁让一个激灵翻身坐起,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猛地攥住,穿着寝衣下了床,趿拉着鞋子就往外走。
刚到门口,迎面撞上了慌慌张张走进来的孙良言。
孙良言见他这样,知道他已经听见,便也不再隐瞒,白着一张脸道:“皇上,永寿宫来人说,江美人割腕了。”
祁让的身子晃了晃,扶着门框才没倒下。
孙良言跪在地上想帮他把鞋子提上,被他一脚踹翻在地。
不等孙良言爬起来,他已经一阵风似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