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礼法大于国法的世道,不到逼不得已,他也不想与这帮族老明着翻脸。
但他这会儿功夫已看出来了,霖院众人因着母亲病重,凡事皆无主子做主,已有些惊慌失措、草木皆兵之态。
陈肃昇出门前,不甚放心的对房中伺候的张妈妈、素梅等人道:“我最迟申时末就回,你们且将太太照料好,莫要叫旁人惊扰了太太。我若不在时,遇事一切皆听青竹安排。”
且不论这屋里还有陈元敏这位小主子,便是张妈妈、素梅等人,哪一个不比青竹资历深厚,可在场众人愣是一句反对的话也没有。
自打大夫人被陈伯爷用五爷几人拿捏着搬回陈府起,她们已经历了太多的波折,没有哪个人还有心气来争这些虚名了。
陈肃昇见陈元敏站在一旁通红了双眼看着自己,十分不愿他离开的模样,又将她唤过来,揉了揉她头顶的碎发,轻声道:“别怕,兄长回来了。兄长素来知道你是有头脑的,如今看,你也长大了。”
如此淡淡一句话,竟惹得陈元敏又忍不住落泪,陈肃昇宽蔚了几句,这才将青竹叫到一旁叮嘱:“虽说那郎中说母亲不是中毒,但我信不过他。一会儿我便另请了郎中来为母亲看诊。
虽说这陈府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可我还是要去挣一挣,这些人如今我一个也信不过,你替我看好了母亲,等我回来。”
青竹自然应诺,又嘱咐他:“大姑娘方才有句话没说错,这后宅里没人敢明火执杖的干,使的都是些阴私手段,倒叫人防不胜防,还是尽快把太太接回竹君院医治才是正途。”
陈肃昇点点头应了,转身推门而出。
青竹说的这些话,他如何不知。只是这陈府如今岂会轻易放母亲离开?
母亲是陈家长房主母,说来打理这陈府后院上下事务合该是她的责任。
别说他短期内只怕抓不住陈府中有人毒害母亲的罪证,就算是他抓住了铁证,人赃并获,那也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左右都能拖住母亲。
这豪门大族的后院大多就是一潭污泥,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一派祥和,可内里却是污糟不堪。一旦不小心深陷其中,那泥水便会从四面八方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