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送到这儿吧。\"她解开安全带,翡翠镯子磕在车门上,\"咔嗒\"一声响。后备箱里搬行李时,我发现她指甲缝里还沾着老房子的灰尘。
我递给她一袋喜糖,包装上的烫金\"囍\"字在夕阳下闪闪发亮。\"小叔婚礼的,\"我说,\"特意给你留的。\"
欧阳素接过时,红绳从袖口滑出来。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工作室的事\"话没说完又松开手,像是被烫到似的,\"等我从上海回来再说。\"
车尾灯亮起的瞬间,我看见她摇下车窗。晚风掀起她的刘海,可惜来不及记录。
欧阳素的车尾灯消失在小区拐角后,我拎着行李在楼下站了很久。楼道里的感应灯忽明忽暗,像她临走时欲言又止的眼神。
两天后,我们在老城区巷子里的音乐餐吧碰头。周颖订了最里面的卡座,墙上贴着褪色的摇滚海报,灯泡罩着铁网,在陈大雷头顶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尝尝,喜糖里还有高粱饴。\"我从包里掏出印着囍字的纸袋,蒋丽娜拆开时,糖纸发出细碎的声响。
齐甄用筷子敲着玻璃杯沿,叮叮咚咚像在调音:\"欧阳什么时候回来?\"
\"至少三个月。\"我转着茶杯,杯底还沾着婚礼上的金粉,\"上海那边项目刚启动。\"
周颖突然把平板推到桌子中央,屏幕上是张财务报表,数字红得刺眼:\"乐队下个月音乐节,设备钱还差两万。\"灯光照在她新打的眉钉上,金属反光晃得人眼花。
陈大雷掰开高粱饴,糖丝拉得老长:\"要不接点商演?上次家具城开业\"
\"不行。\"蒋丽娜斩钉截铁,指甲抠着桌沿的裂缝,\"和重金属风格冲突。\"她腕间的骷髅手链哗啦作响,是去年欧阳素从日本带回来的手信。
服务员上来一打啤酒,瓶身上的水珠滚落到财务报表上,把某个赤字晕染成模糊的红晕。我掏出手机想拍给欧阳素看,发现她十分钟前发了条朋友圈——黄浦江的夜景,配文只有三个字:\"暴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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