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起来,是欧阳素发来的黄浦江夜景。我放大照片,在玻璃倒影里看见她腕上的红绳不见了,只剩翡翠镯子冷冷地反着光。
楼下周颖开始用口琴吹《加州旅馆》,降e调的音色像被雨水泡过的信纸。我数着药片,突然发现少了一粒——上次失眠时,我把药片按在日历上排过,回想起上次和赵露见面,那天是情人节,我才突然发现。
香烟烧到了过滤嘴,烫到手指的瞬间,我听见楼下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周颖的口琴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拖鞋踢到茶几的闷响。月光移到了窗台上,照亮那枚一直没送出去的喜糖——糖纸已经皱了,像赵露最后一次见我时揉皱的挂号单。
我吞下药片,苦味在舌根蔓延。窗外有夜归的摩托车呼啸而过,车灯晃过对面楼层的窗户,在窗帘上投下转瞬即逝的光斑——像极了那枚铜钱在赵露掌心翻转时的反光。
吉他声又响起来,这次是段陌生的旋律。我躺上床,听见天花板传来周颖光脚踩过木地板的吱呀声。药效开始发作时,手机又震了一下——是欧阳素发来的语音,点开的瞬间,楼上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
语音里只有黄浦江的浪声,和一声很轻的叹息。我数着天花板传来的脚步声,在即将入睡前,恍惚看见赵露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一角红纸——是张没送出去的喜帖。
我睁开眼睛,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路灯透过窗帘洒下微弱的光。我伸手去摸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凌晨三点。欧阳素的语音消息还在那里,像是一个未解的谜团。我点开语音,试图在那几秒钟的叹息声中寻找些什么,但除了黄浦江的浪声,什么都没有。
我坐起身,心里有些烦躁。药效似乎并没有让我平静下来,反而让我的思绪更加混乱。我下床,赤脚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夜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脸上,像是在提醒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突然间,我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睡梦中猛地拽了出来,身体猛地一颤,双眼猛地睁开。然而,当我环顾四周时,却惊讶地发现自己依然静静地躺在那张熟悉的床上,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有些恍惚,努力回想着刚刚的经历,那感觉是如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