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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室的玻璃门终于贴上了磨砂膜。我站在门口,看着阳光透过薄膜在木地板上投下朦胧的光斑,像被水晕开的墨水。最后一块隔音棉是昨天半夜贴好的,陈大雷蹲在梯子上打瞌睡,手里的胶枪在墙角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胶痕,像极了我们第一次即兴演奏时跑调的贝斯线。
    六月二十五日的日期被周颖用荧光笔圈在日历上,旁边画了个爆炸形状的涂鸦。这个日期现在充斥着整个空间——它藏在调音台上咖啡杯底的圆形水渍里,躲在效果器踏板缝隙间的灰尘中,甚至漂浮在蒋丽娜新买的空气凤梨垂下的气根末端。每天清晨推开门的瞬间,我都能听见这个日期在四壁之间回荡的声响。
    欧阳素寄来的纸箱堆在角落,最上面那盘磁带的标签被空调风吹得卷起一角。午休时我常把它放进老式录音机,听着一年前我们在某个酒馆第一次合奏的《十年》。当时我唱错的音调在成了固定编曲,就像工作室墙面上那道不小心泼溅的蓝色颜料,最后被我们画成了银河的图案。
    \"主歌部分还要再降半个调。\"林小满突然从谱架后面抬头,她扎头发的橡皮筋断了一根,鬈发垂在眼前像黑色的音符。齐甄蹲在旁边给效果器换电池,闻言立刻弹了段变调旋律,电吉他的颤音惊醒了睡在沙发上的三花猫。这小家伙是上周从消防通道捡来的,此刻正把蒋丽娜的针织开衫抓出毛边,爪钩上缠着几缕蓝紫色的毛线——和欧阳素去年落在排练室的围巾同款颜色。
    陈大雷把鼓槌转得像风车,突然停下来问:\"你们说音乐节当天会下雨吗?\"所有人都沉默了,只有空调滴水声在回应。窗外夕阳正把对面大楼的玻璃幕墙染成橙红色,让我想起欧阳素总爱别在背包上的那枚落日胸针。天气预报说雨季会持续到月底,而我们的演出服还晾在烘干机里。
    周颖踩着人字拖\"啪嗒啪嗒\"地走进来,怀里抱着刚从打印店取回的宣传册,此刻的她略显不修边幅。油墨味立刻填满了整个房间,她手指上沾着少许青色墨渍,像未愈合的刺青。翻开内页,我们的乐队照片和工作室的名字被印在跨页上,陈大雷的鼓棒正好指向\"625\"的字样,而我的影子落在照片边缘,与现实中窗外摇曳的树影重合。
    夜深时我常独自练习自己要唱的歌曲。显示器的蓝光映在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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