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燕华找来扫帚,强忍着眼泪,将破碎的瓷片扫成一堆,装进簸箕里。
三人坐在沙发上,谁也不理谁。
过了足有半个小时,沈南平率先打破沉默。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开个家庭会议。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本质原因,是我们沟通不够。”
“我先说,我为今天打闺女道歉,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决不再犯。”
“孙燕华同志,说说你的立场。”
孙燕华抹了一把眼泪:“我就是不忍心闺女嫁到乡下,去那里吃苦。一想到她要在乡下生活,我的心就像刀子扎一样疼。”
沈南平表情严肃:“孙燕平同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让你平常多看报,与时俱进,你偏不听。现在全国的知青,都要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他停顿了一下:“不要说咱们清薇,省委副书记的小儿子,特意去到内蒙,条件比咱们这里还辛苦。住的是帐篷,连炕都没有。闺女能教书,已经是万幸。”
“啊?”
孙燕华满脸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前些日子就已经实施了。”
沈南平有些不满:“现在报纸、广播天天讲,你平常也不听,还是老思想、老一套,这样只会害了咱家闺女。”
“但杨杰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
孙燕华有些不服气地说:“老杨他们家,家教好,这孩子的品质也一定好。你看看他来咱家,每次都不空手,多有礼貌?”
“品质好?哼哼!”
一直默不作声的沈清薇终于开口了:“他吃不了一点苦,知青点不住,现在跑到张寡妇家,怕是已经搞到一起了。”
“胡说!”
孙燕华面带愠怒:“杨杰那孩子,品性纯良,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沈南平却是半信半疑:“闺女,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有证据吗?”
“有!”
沈清薇笃定地说:“靠山屯的人都知道,你去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
沈南平点点头:“刚好,你要是不晕倒,我刚才就去呼玛县了。我今晚办完事,顺便去靠山屯看看。”
他没有说假话。
明天就要召开追悼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