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父沉默良久,最终选择挂断了电话。
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疲倦的靠在软椅上,无奈的揉着眉心。
萧寒说的,他又何尝不懂,只是,自从她母亲去世后,他们之间就隔着一条巨大的鸿沟,这条鸿沟啊,它太大了,也太深了。
悠悠一声叹息,掩在风中,转瞬即逝,似是不曾存在过。
这是一场关于南方的谈话,可是身为主人公的南方却毫不知情。
因为,她太累了。
回国的途中,舟车劳顿,她甚至没有合过眼,所以,一回到公寓,南方就睡了。
只是,这睡也不是睡得很安详。
南方做了一个梦,梦境光怪陆离,各方人马轮番上场,先是和萧寒初遇的那一年,他们都看着彼此不说话,后来他们一起在院子里放风筝,她笑着说,萧寒哥哥,风筝飞的好高呀,真羡慕它,可以飞的自由自在。萧寒转过头来看她,说,我们的南方可不要像风筝一样,不然,我就追不上了。南方顿时笑起来,笑的很开心。
然后画面突然一转,炮火连天,震耳欲聋,南方的母亲温暖紧紧抱着她,说,阿方要听话,没事的,这些叔叔只是在和南方玩游戏,他们扮演的是坏人,所以,我们要努力的逃出去,知道吗?南方很听话的点点头,问,妈妈,那我们会有危险吗?温暖笑着抚摸她的头说,不会啊,我们不会有危险的,至少,我们还有你父亲啊,我相信他,他一定会来的。温暖笑得很坚强,说,阿方,我们一起相信你父亲,好不好?
最后,是她站在一个很大很大的房间里问南父,父亲,我母亲呢?她去哪儿了,为什么只有我回来了,我母亲呢?你告诉我,我母亲去哪儿了?
到最后,南方已经声嘶力竭,她哭得嗓子沙哑,哭得泪流满面,哭得无能为力。
南方是被哭醒的,她起身洗了把冷水脸,镜中的她对自己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微笑里的疲倦无处存放,悲伤却一眼可见。
多少年了,都不曾做到这个梦,没想到,一回来,就被这陈年旧事所困扰。
南方背靠着墙壁,刺骨的寒冷一下子传来,可是南方却好似已经没有了知觉,她抬手覆盖住眼睛,指缝间有细碎的液体流出。
母亲啊,她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