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昭终于崩溃,放声大哭。她想起自己最近和秦东阳的争吵,全都是因为张家三姑娘。她觉得委屈,觉得不公平,可笑她还觉得自己是受害者。
更可笑的是,她居然来找柳婉婉帮忙。
“我当时”她哽咽着开口。
“当时什么?”柳婉婉打断她,“当时觉得痛快?觉得立功就是这么简单?”
端昭说不出话。因为柳婉婉说得对,当时的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檐下的风铃又响了起来,像是无数冤魂的哭泣。端昭抬头,看到柳婉婉的眼中闪过一丝悲痛。那不是做戏,那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赶紧把打碎花瓶的钱给我付清了赶快消失。”柳婉婉转身走向牌位,“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
她没说完,但端昭听懂了。那是赤裸裸的杀意。
“我没带银子。”端昭颤抖着说。
“陈伯,去找陆账房开五十两的欠条。”
陈管家应声而去,脚步声在空旷的望月楼内回荡。
端昭跌跌撞撞地走出望月楼,雨雪纷纷扬扬地落下。她仿佛看到了无数冤魂在雪中飘荡,那些被她亲手送上黄泉路的人们,此刻都在无声地控诉。
寒风呼啸,端昭却感觉不到冷。她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像是被人挖去了一块。那些曾经的骄傲,那些曾经的清高,在这一刻都变成了笑话。
雪越下越大,她却站在原地不动。雪花落在她的肩头,很快就积了一层。她想起自己刚到西陲时的意气风发,想起自己是如何为了功名利禄而不择手段。
那时的她,真的以为自己是在为国效力。可现在想来,她不过是一个被野心蒙蔽了双眼的刽子手。
“摁手印吧。”陈管家的声音响起,不咸不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端昭颤抖着手,在那张欠条上摁下手印,仿佛那纸张会烫手一般。她踉跄着转身离开,背影看起来狼狈不堪。
柳婉婉靠在回廊的墙壁上,眼中的寒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她抬头望向天空,淡青色的天幕下飘着几朵白云,恍惚间让她想起了从前。
那时候的镇南侯府多热闹啊,府里人来人往,处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