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四婶正蹲在墙角，手里拿着几块木炭，正要往怀里塞。她的动作显得慌乱而笨拙，深褐色的炭灰沾在她起了毛边的棉袄上，衬得那件旧衣裳越发寒酸。陆星辰站在门口，一时竟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四婶？”她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发涩。这一声唤，惊得四婶猛地回头，那张布满风霜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木炭从她颤抖的手中滑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星、星儿啊”四婶的声音打着颤，急忙想要站起身来，却因为蹲得太久，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慌忙扶住墙壁，满是老茧的手在粗糙的墙面上留下几道黑色的痕迹。
晨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将四婶的影子拉得老长。陆星辰注意到，四婶的头发有些凌乱，几缕白发在晨光中格外醒目。她突然记起，去年夏天四婶还是一头浓密的黑发，短短半年，竟添了这许多白丝。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四婶强装镇定，可那微微发抖的声线还是暴露了她的不安。她下意识地想把身后的木炭藏得更严实些，却又觉得此时做这个动作显得多此一举。
陆星辰看着四婶的窘态，心中五味杂陈。她想起前些日子，四婶家的小女儿生病，整整三天高烧不退。那时候四婶守在床前，脸上的皱纹里刻满了焦虑。而今日见她偷炭，想必也是为了给生病的女儿添些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