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盅相碰,火辣的烈酒顺喉而下。
花厅内灯火通明,檀香袅袅。陈逸风与几位功臣围坐一堂,觥筹交错间,酒香四溢。青花瓷盘中摆着各色精致小菜,蒸腾的热气在灯光下氤氲成雾。
玄童陀、孙忠义作为主角,瑾周信、诸葛林和孟明蛇作陪,六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众人脸上都泛起了红晕。
“童陀啊,”诸葛林伸手拍着玄童陀的光头,醉意朦胧地说道,“记得你刚来时,还是个小和尚呢。这一晃,都三十多了。”说着,他又给玄童陀倒了一杯酒。
玄童陀接过酒杯,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若不是那些畜生屠了山下村庄,断了香火,我怕是还在寺里诵经念佛。”他仰头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酒水顺着嘴角滑落。
“别提那些伤心事了。”孙忠义打圆场道,“现在不是挺好的吗?跟着先生,总比整日念经强。”
陈逸风看着玄童陀,嘴角微微上扬。这和尚可不简单,是青云峰上的天国老兵。当年因清军屠村断了香火,这才投身天国军队。如今成了自己的得力干将,在这场风水大戏中更是功不可没。
酒桌上的气氛渐渐热络起来。瑾周信给大家讲起了最近的趣事:“你们是没见着,那些乡绅一听说风水眼的事,吓得脸都白了。”
“可不是嘛,”孟明蛇接话道,“那天我去收地契,有个老头直接跪下来求我,说什么也要把地卖了。”
众人哄笑起来。陈逸风端着酒杯,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什么风水眼,不过是提前布置的把戏。白日闻鬼声,是玄童陀的腹语术。口喷烈火、变幻色彩,都是江湖把戏罢了。
但这些把戏,却正中国人迷信的软肋。
“先生,”玄童陀放下酒杯,神色忽然严肃起来,“既然您早有妙计,为何还要用慕四那种人?那厮贪得无厌,早晚要出事。”
陈逸风夹起一块虾团,细细咀嚼着。灯光下,他的眼神深邃难测:“你可听过升米恩、斗米仇?送人一升米,感恩戴德。送人一斗米,反倒生出贪念。”
他放下筷子,继续道:“所以,要让百姓知道什么是恶,才能分辨善恶。要让他们尝过苦,才知道甜。慕四就是那个苦。”
屋内一时沉默。众人若有所思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