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风盯着孙忠义紧张的面孔看了许久,突然笑了:“瞧你板着张脸,不至于啊。在你们看来危在旦夕的局面,在我眼里却是一片坦途。沈捕头,给我来碗豆腐脑。”
沈扬连忙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一碗递给陈逸风,一碗给孙忠义。浓香的芡汁浇在雪白的豆腐脑上,配着木耳丝、鸡蛋丝和韭菜花酱,再点缀几滴辣油,香气四溢。
陈逸风喝了一口,眉头突然皱起:“咸的?这豆腐脑居然是咸的?简直丧心病狂,豆腐脑不应该是甜的吗?”
这话一出,周围人都愣住了。
“先生,”孙忠义放下手中的碗,解释道,“甜豆腐脑主要在苏杭和粤地流行,别处全是咸口味。这是地方习俗,各有各的讲究。”
“不不不,”陈逸风端着碗环视四周,“你们说,脑花究竟该甜该咸?”
沈扬眼珠一转,立刻表态:“甜的!先生您说什么味就是什么味!”他身后的捕快们也纷纷附和,有人甚至开始高声论证甜豆腐脑的优越性。
“放屁!”玄童陀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他那张黝黑的脸涨得通红,“豆花必须放盐,你们这群马屁精!”
新军士兵们也跟着起哄:“对,咱们从小吃到大都是咸的,你们太不要脸了!”
“甜的!”
“咸的!”
“甜的!”
“咸的!”
两派人马吵成一团,有人甚至撸起袖子要动手。原本紧张的气氛被这场闹剧冲散,连孙忠义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陈逸风笑着看这闹剧,慢条斯理地把碗里的豆腐脑喝完,拍了拍孙忠义的肩膀:“政治斗争有时候就是这么无聊。人们争的不是对错,而是争吵的过程本身。一碗豆腐脑都能分出派系,更何况朝堂之上?”
他站起身,抖了抖衣袖上的尘土:“去传令,贴安民告示。首恶已除,胁从不究。命令败兵返回驻地,我自有安排。”
孙忠义还想再劝,被瑾周信和诸葛林一左一右拉到一边。
“先生何时让兄弟们失望过?”瑾周信低声道,“别瞎操心了。”
诸葛林也附和:“是啊,先生向来运筹帷幄。这次肯定也胸有成竹。”
一个时辰后,快马奔驰在望海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