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兰的神色黯淡下来,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父亲生前最敬重的就是方霄先生。小时候,他总爱给我讲方霄先生的故事。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见方霄先生一面。”
“见他一面很难吗?”壮虎不解地问道。
“说难也难,说易也易。”顾玉兰叹了口气,目光投向窗外的落叶,“方霄先生每月见客一次,不分贵贱。只要答对他出的三道题,就能见到他。可惜题目太难,连举人状元都答不上来。父亲去过三次,都没能答对。”
“那些题目都是些什么?”赵远来了兴趣。
“大多是些经史子集上的偏门问题。”顾玉兰回忆道,“有一次父亲回来后跟我说,方霄先生问的是"春秋三传,何以家法为上",这种问题就连府学的教谕都答不上来。”
赵远看着少女落寞的神情,眼珠一转:“要不,你替我去见见这位方霄先生?”
“我?”顾玉兰惊讶地抬起头,杏眼圆睁,“可我只是个女子,方霄先生是请公子您去的。”
“女子怎么了?”赵远不以为然,在房间里踱了两步,“你这些年打理顾家,做得比男人还好。再说了,方霄先生也没说女子不能答题。”
顾玉兰怔怔地看着赵远:“公子真的不像其他人,从不轻视我们女子。”
“为什么要轻视?”赵远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这个时代的女子,知书达理、懂得感恩,有啥好瞧不起的?”
顾玉兰低下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掌管顾家后,族中叔伯都说我牝鸡司晨、颠倒阴阳,绝对会给家族惹麻烦。”
“那是他们想从你手中夺走家产,故意给你施加压力罢了。”赵远冷笑一声,“你要是因此退缩,反倒中了他们的计。”
顾玉兰眉头舒展,仿佛卸下了心头大石:“感激公子指点迷津。”
第二天一早,三人来到孟府,只见门前人头攒动,数十名读书人正翘首以盼,等待着一睹方霄先生的风采。
赵远站在人群后方,目光平静地望着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身旁的顾玉兰不时偷瞄他一眼,眼中闪过几分担忧。自从在天门峡遇到这个神秘的年轻人,她就觉得对方身上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