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泥腿子,也敢在玉井兴风作浪?”他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轻蔑与不屑。
钱佑安站在一旁,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柳玉的表情,斟酌着开口:“三少爷,那小子的手段确实有些诡异。这几日在玉井四处收盐,一开始开价两倍,后来涨到三倍、五倍,现在竟然敢开到十倍”
“十倍?”柳玉眉头紧皱,眼中寒光乍现,“这是想撬动我柳主的根基?”
钱佑安连忙点头,压低声音道:“是啊,灶户们都蠢蠢欲动了。要不是那些头目们软硬兼施,允诺将价格提高一分,只怕早就闹翻天了。”
“一文?”柳玉猛地站起身,椅子被撞得向后倒去,发出一声闷响。他粗壮的手指紧紧攥成拳头,指节泛白,“谁给他们的胆子?柳主每年从玉井收两千一百万斤盐,一文就是两万一千两银子!”
钱佑安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半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那那该如何是好?”
“哼,不过是些穷鬼罢了。”柳玉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让盐政衙卡住手续,看他们能撑几天。再给甲头传话,但凡哪个村子敢闹事,立刻减价一文。”
“三少爷英明!”钱佑安连连点头,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
“至于那小子要凿井?”柳玉嗤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不屑,“老张庄的盐井早就干了,让他白费力气去。”
话音未落,一个家丁慌慌张张冲了进来,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三少爷,不好了!那小子在老张庄凿出新井了,卤水比寻常井还要足!”
柳玉手一抖,价值三十两的官窑茶盏从手中滑落,重重地砸在地面上,瞬间支离破碎。瓷片四散,茶水溅湿了他的裤脚。
“不可能!”他面色阴沉如铁,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那地方的卤早就采干净了!”
钱佑安脸色发白,额头上的冷汗更甚。若是让那小子得了盐源,岂不是要与柳主分一杯羹?这可是动了柳主的根本!
柳玉眯起眼睛,目光阴冷地扫过钱佑安:“志平,你不是一直想为大哥和侄儿报仇?现在,你可以按自己的想法来了。”
钱佑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