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澄:“雪存,有我在,你实话实话便是。”
雪存勉力一笑:“多谢侍郎关心,今夜之事……确实是我本意,校书郎没有为难我。”
她垂下脑袋,咬了咬下唇:“还请侍郎莫要与校书郎生了嫌隙。”
姬澄收回几近怨毒的目光,冷哼道:“最好是这样。”
他把手中的虾灯递给雪存,语气又骤然温柔许多:“这是我亲手扎的,原本也是要送给你,雪存,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雪存不好收下他的虾灯,连连摆手:“郎君的好意我心领了。”
姬澄失落道:“雪存,一盏小小的虾灯而已,不要拒绝我。”
雪存声细如蚊:“实不相瞒,我今夜不打算回家。侍郎,我与崔中丞有约,眼下我要出发去往灞桥,先告辞了。”
听到她与崔秩相约灞桥,姬澄险些没提稳灯。回过神后,他局促地笑了笑,执意将灯塞进雪存手中:“无妨,我送你去春明门吧,免得又发生意外。”
……
至春明门,云狐和灵鹭找了几圈,也没找到崔家的马车。
许是等得太久,马车直接去向崔秩复命了。也不知此时此刻,更深霜重,崔秩有没有离开灞桥,又或者他也因担忧回到了长安城,漫无目的地寻找自己。
雪存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她还是要去灞桥走一趟,万一崔秩真做了那抱柱的尾声呢?
姬澄一听说她要继续动身前往灞桥,且此时崔家的人也不在城门外,免不得又是一阵担心,说什么也要跟着她,把她亲自送到地。
雪存再三推脱也没用,也不敢和他对着来,加之三更半夜的确危险,只好应下姬澄随行的请求。
灞桥。
天微微擦亮,崔秩竟是在寒风中等了雪存整整一夜。
据下人来禀,说是在春明门外迟迟不见雪存,只能先行回来复命。
崔秩担心她出了什么意外,立刻命若干下人回城找人,只剩寥寥几人跟着他在灞桥受冻。
他不能随意离开,若是刚好与雪存错过,等她姗姗来迟,却见灞桥桥头空无一人,她会伤心的。
崔秩命人支起篝火取暖,与玉生烟等人一同坐下,烹酒煮茶驱寒,就这么草率地等了雪存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