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就被柳灵荷打断:“别想那么多,人这一辈子,谁能事事如意?”她起身走到珠玲身边,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去把院子里的衣服收了吧,看这天,怕是要下雨了。”
珠玲机械地点点头,走出了堂屋。院子里的空气闷热潮湿,远处的天际已经堆积起了厚重的乌云。她一件件收着晾晒的衣服,动作缓慢而呆滞。
小五是在这时候进来的。他气喘吁吁地跑进院子,脸上的汗水顺着下巴滴落。
“珠玲!”小五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打听到消息了,欧潇阳被转去琴都了,本地的医院说治不了”
珠玲手中的衣服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院子里那只越发肥壮的乌龟云斑正悠闲地啃着菜叶,对主人的心事浑然不觉。
家里人都心知肚明,却都默契地不提这事。只要看到珠玲笑一下,大家就跟着松一口气。可是珠玲知道,那些笑容都是强撑出来的,就像是一层薄薄的纸,一碰就破。
这天傍晚,老二回来得晚了些。他推开院门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堂屋里的灯光透过窗户洒在院子里,在地上投下一片昏黄的光。
“料都下完了?”钱珠梁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碗热茶。
老二擦了把脸上的汗,神色凝重。他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大伯今天来了,说要结账。”
“结账?”钱珠梁一愣,茶碗差点掉在地上,“咱不是约定结账在年末?”
“要三千。”老二的声音很低,像是怕惊动了谁。
柳灵荷手里的碗真的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这可怎么办?现在上哪去弄这么多钱?”
珠玲站在厨房门口,心里一沉。这突如其来的催账,绝不简单。她看了看堂屋里的每个人,都是一脸愁容。
第二天一早,她跟着钱珠梁去了大伯的办公室。推开门的时候,一股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大伯正坐在风扇下看报纸,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办公室里闷热异常,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像是在倒数着什么。珠玲注意到大伯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显然他心情也不太好。
“大伯,这账”钱珠梁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