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变得柔和:“还有那些未婚的将士,只要立过军功,又不是内侍的,都要给他们说媒配婚。”
这番话说完,堂内众人无不动容。银子、土地、婚配,朱慈烺这是要把人心都收拢了。
就在这时,小宝端着膳食进来,后面跟着封思忠。香气四溢的菜肴摆上桌案,一时间冲淡了堂内的肃穆气氛。
“诸位且先用膳,”朱慈烺笑着说道,“待会儿再细说。”
永昌坊的景色依旧如故,只是站在门前的朱国弼已不复往日风光。微风拂过,带着初夏特有的燥热,让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庭院里的石榴花开得正艳,一簇簇红艳的花朵在枝头摇曳,仿佛在嘲笑他的处境。朱国弼不由得苦笑,想起前些日子,他还在这里与南京的勋贵们商量如何觐见圣上,谈笑风生,共谋大事。如今物是人非,昔日的座上宾沦为阶下囚,成了权阀的罪人。
锦衣卫的刀光剑影仍在眼前晃动。徐弘基、邹存义等十一位勋贵已经人头落地,尸首都还未寒。其他人不是在等死,就是在拼命配合锦衣卫抄家。那些曾经趾高气扬的勋贵们,此刻都像是丧家之犬,在死亡的阴影下苟延残喘。
“抄家?”朱国弼心中冷笑,“那分明是在赎命啊!”
若是表现不好,下场只有一个——流放蓬莱岛。那个“十人去,六人死”的人间地狱,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可此刻的朱国弼,却巴不得能去蓬莱岛。他的罪孽太重,家产太少,能换一个流放的机会就已是天大的恩典。
一阵凉风吹过,朱国弼打了个寒颤。作为北京派来的勋贵,他的大部分家产都在北方。虽然到了河阳后也没少贪,但和自己的罪过比起来,实在是杯水车薪。
不过他也有几分幸运。他在南京可就孤零零一个人,其他亲眷都在北京。而且他的一个兄弟和两个侄子还跟着朱慈烺突围南下,现在都是定国功臣。这些功臣自然不用帮着抄家赎罪,也不会被牵连。听说太子还打算让某个人继承那个抚宁侯的爵位。
朱国弼摸了摸怀中的财产清单,这薄薄的几张纸,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纸张因汗水有些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