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恩和王承恩对视一眼,心中都觉得蹊跷。他们是来和朱慈烺商议招安的,又不是什么平起平坐的国家使臣。先是一个侯爷远迎,这次可是有三位国公联袂推荐,这阵仗未免太大了些。
“王公公,许久不见了!”吴襄大步上前,向王承恩打招呼,又对顾君恩拱手道,“想必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顺国国使顾军师了?在下乃大明抚军大元帅府军政要职指挥使,护国公吴襄。”
顺国?这称呼怎么听着这么别扭?顾君恩眉头一皱,还礼道:“在下顾君恩,奉闯王令旨南来。”
“等等,”吴襄满脸不可置信,“闯王?都登基两次了,怎么还自称闯王?”
王承恩也皱眉插话:“国公此言何意?难道朝廷已承认李闯王为一国之君了?”
“他就不配称作一国之主吗?”吴襄反问。
“这个”顾君恩眉头紧锁,“难道大明已经不再自诩为天下共主了?”
“这事还能自居吗?”吴襄不解道,“顾军师,自称天下共主,那是自欺欺人。”
顾君恩一时语塞。
王承恩见状,连忙问道:“那大明与大顺该如何相处?”
“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国家礼仪了。”吴襄道,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至于是敌国还是兄弟之邦,就要看能否谈得拢了。”
太子朱慈烺正站在窗前,凝视着庭院中那株老梅。深秋的寒意已经悄然而至,枯黄的落叶在风中打着旋儿,却衬得那株老梅愈发挺拔。
“李自成这是打的什么主意?”他轻声自语,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称臣?朱慈烺冷笑一声。
这北方的烂摊子,自己好不容易才摆脱,现在李自成倒打起了如意算盘,想把这个包袱重新甩回来,门都没有。你就好好当你的顺国皇帝,在北方帮我抵抗大清的鞑子吧。
“殿下,顺国使臣到了。”一旁的小太监轻声禀报。
朱慈烺收回思绪,整了整衣冠。
这座由开国功臣徐达留下的宅邸历经两百余载,虽不及皇宫气派,却处处彰显着不凡。雕梁画栋间透着精致,朱漆门窗上的金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