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季节的酸不浆有点老了,吃起来很柴,味道却不差。
梁春梅边吃边走,越吃越饿,这玩意太开胃了。
“拿刀了没,挖点婆婆丁和苣荬菜回去,包饺子吃。”林子里长了不少小野菜,都很新鲜。
赵保田难得跟媳妇出城散心,忙跑到自行车前,在兜子里翻出一把小铁锉。
老两口也不急着回城吃午饭,蹲在林子里挖起了婆婆丁。
“春梅,你说晓娥这次要真考不上,那咱还供不供了?”赵保田随口问道。
梁春梅蹲得双脚发麻,起身蹬了蹬腿,“供个屁,裤子当口罩,她根本不是那块料。”
能不能考上她心知肚明,就等着过几天高考结束后、把晓娥塞进技校去呢。
“这对晓娥是不是太不公平了?”赵保田偷瞄媳妇一眼,生怕说错话。
“咋不公平了?”
“你想啊,咱们以前把所有精力都花在老二身上了,却忽略了晓娥的感受。她的学习问题咱也没真的关心过啊。”
梁春梅闻言,倏地皱起眉头,“我以前偏心眼,什么事情都向着老二,这一点我承认,对晓娥来说确实不公平。”
“但是,晓娥在学校搞对象,不专心学习,回回都考倒数第一,这事也能怪到我头上吗?”
“她前前后后考了三次,我又是做帽子、做手套卖,又是去帮人刷碗洗菜,挣来那点钱全供她复读了,她给我争气了吗?”
“给她买复习材料的钱,晓娥都花在那小子身上了,我批评过她一句没?”
赵保田闷头挖野菜,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春梅说得对,晓娥这事儿的确挺气人的。
“看看吧,这次考不上,那就、就别念了。”赵保田呢喃一声,“四次都考不上,确实不是念书的材料。”
梁春梅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见两个兜子都装满了,便把铁锉上的泥土刮干净,“回走。”
老两口回到城里,找到相关部门问了一下。
一听说要承包郊外的那片杨树林子,工作人员热情极了。
领导的态度也好的出奇,生怕他们反悔似的,直接把承包合同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