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端着沈惊澜刚写完的纸,呈递到老皇帝面前。
老皇帝阴沉着脸,瞥了一眼,瞪大眼睛看向沈惊澜,眼底满是诧异。
“不是退位诏书?”
粗略扫了几眼纸上内容,面色比让他写退位诏书还难看。
“这是……”
“罪己诏。”沈惊澜语气淡淡回答老皇帝的疑问。
老皇帝的指节骤然发白,将罪己诏攥得簌簌作响,墨迹未干的字迹刺得他眼眶生疼。
纸上详述老皇帝即位以来奢靡无度致使民不聊生,边疆失地、灾荒流民之祸尽数归咎于他,更纵容太子骄奢淫逸,不顾伦理纲常晦乱后宫。
“签了它,大哥一家的命就保住了,至于父皇你……”
沈惊澜自顾自坐到老皇帝平常坐的龙椅上,神色淡然地看向老皇帝。
“……父皇的名讳,史书工笔要在前面加上‘昏庸’二字了,往后历代君王将会旖旎为戒,何尝不算是名垂千古?”
老皇帝脸色煞白,浑身颤抖,一把撕碎罪己诏,发了狠,朝沈惊澜脸上扔去。
“朕是明君,这是污蔑——噗!”
老皇帝喷出一口鲜血,双眼一黑,整个人瘫倒在地,眼眸闭合。
一阵夜风吹来,朝沈惊澜掷过来的纸片,又吹回老皇帝身上,雪片一样落在身上,脸上,脑门上的纸片皱皱巴巴上写着“昏聩”二字。
此时老皇帝已没了为自己正名的力气。
这一晚,都城万家灯火,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却有无数人难眠。
隔天,天蒙蒙亮。
从宫门口到玄武大街,一条长长的送葬队伍堵满了街道,皇后出殡,文武百官送葬,所过之处百姓沿途设祭。
昨夜宫门外埋伏的一万精兵,在沈惊澜的精密部署以及范天恩的配合下,活捉了老皇帝亲信魏玮,之后一万精兵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开路禁军的领头人变成了范天恩,范天恩原本就是禁军出身,文武百官没怀疑,以为魏玮被老皇帝派去执行别的任务。
禁军开路,皇后灵柩在前,一驾八乘马车在后,马车雕刻九龙图样,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