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冷宫岁月里,原身每日为生母梳头用的物件。
梳齿间还缠着几根灰白发丝,在满殿龙涎香气中透着腐朽味。
“殿下该献馔了。”
司礼太监突然出声。
按祖制,和亲皇子需向宗亲敬献离京饭,但本该呈上的金盘玉盏,此刻却换成粗陶海碗——这是祭奠死囚的规格。
当他捧起海碗时,萧景琰的佩剑突然挑断他腰间绶带。
玄色朝服散开的瞬间,藏在怀中的桃木梳哐当落地。
满座哗然中,三皇子用剑尖挑起木梳:“九弟这是要带着晦气去北朔?”
梳背刻着的“婉”字在宫灯下泛红——那是九皇子生母林婉如的闺名。
萧景珩瞳孔微缩,原身记忆如潮水涌来:
暴雨夜跪在太医院外求药的幼童,掖庭嬷嬷将药包扔进泥潭的笑骂,还有母亲临终前攥着木梳说“要干干净净走”。
“三哥小心慎言。”他跪直身子,“此乃……”
剑光闪过,桃木梳断成两截。
萧景琰踩住刻着“婉“字的半截梳背:
“罪婢林氏秽乱宫闱的证物,也配入让孤小心慎言?“
说着突然高举起半截木梳,
“诸位可知永和宫井底的婴孩骸骨?“
萧景珩浑身血液凝固。
这是原身记忆里最深的恐惧——七岁那年撞见掖庭太监打捞出的森森白骨,而母亲在那之后开始咳血。
“够了。”
龙椅上的皇帝终于开口,声音却淹没在郑贵妃拨动的佛珠声里。
这位三皇子生母正笑着对枢密使夫人耳语,腕间九鸾衔珠镯叮当作响。
萧景琰突然掏出一卷泛黄宫册:
“元和十二年掖庭记档,林婉如私通侍卫,诞下一婴孩弃于永和宫井底……”
他故意展开染血的那页,
“九弟若不信,可验看这画押指印。上面分明写着:侍卫自制桃木梳送于林婉如,这梳子便是他们通奸的证据!”
萧景珩盯着地上断梳,忽然发现断口处闪着金属光泽——那根本不是桃木!
现代材料学知识让他瞬间清醒,这是用铁桦木仿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