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清晨,围观人不多,皆对着钱庄指指点点。
“瞧见没有,又穷死一个,真是可怜呐。”
“可不?儿子征兵带走,留下积蓄存在这儿,指望每天出毛利生活,能挺到儿子回来,谁想那铜钱,是假的,活生生把老头气死了。”
“剩下一老一少,怎么活呢?”
“弟兄们,长个记性吧,有钱也不往这里存,狗都不存!”
你一言我一语,并没有人上前帮助劝和。
棍棒声由远而近,百姓们纷纷后退离开。
章二蹲下身子,看眼芦席里的人,拧着眉吩咐抬走,老妇见官差到此,转身磕头求情。
“官人呐,救救我们吧!我儿把钱存这里,毛利竞用假钱糊弄我们,老头儿被气死,留下俺俩可咋活啊,求大人发发善心!”
章二见得世面多,习以为常,冷着脸问:“你状告何人,可有证据为凭!”
老妇点点头。“有,有,有。”
孩子在妇人怀里一动不动,章二纳闷,往前探鼻息,还有点气儿,问:“他怎么了?”
老妇听罢痛哭。“官人,我这小孙孙,快要饿死了。”
章二摆摆手,不耐烦。
“别哭了!跟我走吧,见大老爷去。”
“是。”
钱庄门紧闭,屋里人听着动静,人声走远,穿粉绸的斜眼男人,转身向内室禀报。
“老爷,来伙官人把三口带走了,他们有字据为凭,会不会露马脚啊?”
上座男人吃口苹果,冷讽。
“慌什么,他们蠢笨如猪,不会把铜卖掉换钱,关我们什么事!”
示意斜眼男人在一旁坐下,笑道:“也是啊,老爷,变个法子给钱,是他们不会变通,不该我们的事。”
“那你说人命还值钱吗?”
“值个屁!”
男人瞪他一眼。
斜眼立马起身闭嘴。“老,老爷……”
“什么时辰了,还不开门营业?”
斜眼躬着身子后退陪笑。
“小的这就去,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