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随着手势在半空中的纸张上渐次浮现:
陛下。
今获昔俞伯牙投诸渎的琴鱼,然渎已壅塞,不知琴鱼为何犹在。
至于今日,未遇神仙踪迹。
小仙恭呈圣鉴。
最后一捺如惊鸿收翅,奏本骤然收束。
姜阿笱将自己上书的内容从头到尾扫视一遍,旋即暗自满意地点头。
他动作娴熟地用两根手指勾住松紧带裤腰。
右手拇指与食指撑开裤缝的瞬间,左手已精准地将奏本放回裤裆。
裤腰弹回腰间时发出细微的“啪嗒”声。
餐桌上的石头脖颈猛地后仰,瞳孔骤然扩张成浑圆,嘴唇半张着却发不出声响。
握着筷子的手悬停在半空,被姜阿笱难言的动作冻结。
余贝弛还未来得及遮挡石头眼睛的手只能僵硬地转个弯,把饭碗往自己面前推了推:
“神仙嘛,做事风格确实和我们凡人不一样。”
他坏笑一声,随即往嘴里夹了一块肉。
顺便伸出脚踢了一下还在盯着姜阿笱发呆的石头:
“行了,赶紧吃饭,一会儿凉了。”
姜阿笱的手随意一挥,连眼都未垂,装着琴鱼的水盆刺啦向旁边滑去。
至于这琴鱼,无甚大事。
与他寻神无关,想来万物有灵,约莫是这天怜悯,让其逃过一劫。
他迈开脚,步伐沉缓而均匀,鞋底与木地板相触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月光从毫无阻拦的门口斜斜渗入,在客厅地面上织出一片银灰色的网格。
姜阿笱的身影被拉长又缩短,最终停在沙发旁。
隐匿在顶光下的眉眼透露着淡淡的思索之色。
琴鱼这种天地灵物都在,那旁的妖怪,会不会也是这般?
只是隐匿于尘嚣。
落座时,姜阿笱的腰背如松柏,双手轻按膝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布料褶皱。
有些妖怪寿数极长。
如果不如天庭众神一般受天所迫、无奈遁去,那便在这世间又存活了千年。
历千载之岁华,所知之事甚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