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珈榕的手指在病历夹上收紧,指节泛白。
病床上的患者看似痛苦地蜷缩着,可额头上连一滴汗都没有——与三天前那个疼到休克的病人判若两人。
"李先生,具体哪里疼?"她故意提高音量,让门口的记者们能听清。
"哎呦就是肚子整个都疼"患者偷瞄了一眼门口,哼唧声更大了,手指却松松地搭在腹部,连按压的力度都不敢给。
方晓不知何时已经站到床尾,拿起床头的监护仪打印纸:"心率68,血压120/80,血氧99。"他转向山羊胡子,"患者疼成这样,生命体征倒是很平稳。"
山羊胡子脸色一变,突然扑到床边:"二小子你说话啊!是不是他们威胁你了?"
"没就是疼"老李家二小子眼神闪烁,突然抓住山羊胡子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按,"你摸摸,这里硬邦邦的"
张珈榕无可奈何的看了一眼方晓。
病,有明确诊断。
但医生能治的是病,装病却绝对没办法治。
可是!
方晓的嘴角却微微上扬,他竟然一点都不担心。
张珈榕一怔,凑到方晓身边。方晓身上的那种温暖的气息没来由的让张珈榕心中安静,仿佛有方晓在的话一切都不是问题。
这种感觉很怪,却又真实存在。
张珈榕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方晓,睫毛在苍白的阳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她指尖还残留着病历夹冰凉的触感,而眼前这个男人的从容却像暖流般侵蚀着她的焦虑。
"方"她刚启唇,方晓突然转身。
他的白大褂带着消毒水与雪松混合的气息拂过她的鼻尖。
肘关节相触的瞬间,张珈榕感觉到他衬衫下坚实的小臂肌肉,隔着两层衣料传来惊人的热度。
方晓似乎也怔了一下,转身的动作凝固成半个拥抱的姿势。
走廊的嘈杂声突然变得很远。
张珈榕能看清他领口处微微滚动的喉结,能数清他垂落的眼睫在眼下投出的扇形阴影。方晓的呼吸扫过她耳廓,激起一片细小的涟漪。
"嘘。"方晓的声音压得极低,嘴唇几乎贴上她耳垂的绒毛,"看监护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