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落在她睫毛上,将银灰瞳孔映得近乎透明。
白狒狒皮?
阿枫的符纸在掌心燃成灰烬,眼底划过厉色,会是那个人吗?
她颤抖着抚摸女童的眼角,那里还残留着净世青莲的纹路。
五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被血染红的御神木,姐姐临时翻飞的巫女服,还有奈落消散前那句\"我们还会再见的\"。
此刻晨雾中浮动的妖气,与当年那个月夜何其相似。
阿枫深吸了一口气,颤巍巍地直起身子,“走,跟姥姥回家。”
她牵着瞳子的手,将她带到溪边为她梳洗。
当篦子刮开发间干涸的血块,她看见女童后颈浮现的蜘蛛形胎记——八条蛛腿正随着脉搏微微起伏。
山雀的啁啾声中,枫姥姥轻声哼起姐姐教过的安魂曲,手指悄悄结出封印法印。
怀中的女童突然开口,呼出的白气消散在晨光里:\"姥姥,那些木偶人为什么叫我容器?\"
晨露从竹叶尖坠落,在潭面激起细小的涟漪。
阿枫将桃木梳插进女童发间,枯瘦的手指抚过她肩头陈旧的鞭痕。
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下,隐约可见流动的金色脉络:\"今夜开始,姥姥教你辨认二十八星宿可好?\"
她望着潭水中晃动的倒影,巫女服上的桔梗花正与女童眼中的银辉重叠成奇异的光斑。
山风卷走未尽的话语。
枫姥姥没有告诉瞳子,当她的灵力注入自己体内时,那些蛰伏五十年的暗伤竟开始缓慢愈合。
就像当年姐姐用力量修复她被抓伤的胸口时一样,此刻流淌在血脉中的,是比月华更纯净的生机。
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掌按在心口,那里沉睡多年的灵脉正发出嫩芽破土般的轻响。
溪水漫过瞳子脚背时,她突然蜷起冻得通红的脚趾。
枫姥姥注意到女童右脚踝有道环状疤痕,像是被铁链常年禁锢留下的印记。
当她撩开黏在女童额前的碎发,发现瞳子左眉骨处嵌着粒朱砂痣,在晨光中犹如凝固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