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楼对陈宴不甚了解,但大司马的神色,却不见丝毫急躁慌乱,稳如泰山,稳坐钓鱼台。
他相信这位大冢宰左膀右臂的判断
“虚礼就免了!”
宇文横摆摆手,不动声色地丢了个眼神过去,说道:“去吧!”
陈宴读懂了那目光中的深意,点点头,转身走到韦鹤卿边上,抱拳道:“在下字迹不佳,可否有劳韦兄执笔?”
其实大司马的暗示很简单:
小子,杀穿萧梁那小瘪犊子,别放过他!
“好。”韦鹤卿先是一惊,随即应道。
陈宴淡然一笑,清了清嗓子,环视过轻蔑望着自己的萧梁众人,吟诵道:“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作诗其实陈宴不会,但他会抄呀!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韦鹤卿刚一提笔,口中喃喃重复,旋即脸色大变,一扫此前阴霾,大笑道:“好,好啊!”
“哈哈哈哈!”
正所谓,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原本对陈宴这个“无名小卒”不屑一顾的谢昂,笑容戛然而止,猛地愣神,“起笔便如妙手丹青,勾勒出一幅朦胧而迷人的早春画卷。”
沈裁晖亦是傻眼了,狠咽一口唾沫,平复住心情后,沉声道:“小雨润如酥,将春雨的细密、轻柔与滋润刻画得淋漓尽致,一个‘酥’字,质感全出,让人仿若能触摸到那润泽又细腻的雨丝。”
谢熙之捏紧拳头,接过话茬,咬牙道:“而草色遥看近却无,堪称神来之笔,精准捕捉到早春草芽初萌时的微妙状态。”
“远远望去,有一片若有若无的嫩绿,那是春的信号。”
“可走近细瞧,却又难以寻觅草色踪迹,将早春的清新、柔嫩与朦胧之美展现得入木三分”
他是怎么做到的?!
那陈宴看起来还不到弱冠之年吧?!
萧梁众人震惊不已,目瞪口呆,心中泛起相同的念头。
前一刻还在质疑此子,现在就皆齐齐成了小丑。
脸被打得啪啪作响。
“不愧是大司马钦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