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还活着?”黑鹰突然攥住瓷勺,指甲缝里卡着风干的狼毛,“那天在狼神山…我和正哥亲眼见你让石柱子压碎了脑壳。”
苏日娜舀药的手顿在半空。油灯爆了个灯花,墙上影子晃得像抽筋。她袖口缀着的红布条突然卷边,露出里头磨秃的狼牙护符。
“狼神山昨儿个才塌。”瓷勺磕在碗沿当啷响,“再说你这身伤——”她突然揪住黑鹰衣襟,草药香混着血腥气炸开,“后腰这三道爪痕,跟去年冬猎时被雪狼挠的一模一样。”
门帘突然被风掀起,月光泼进来一地惨白。李正瞥见院子里倒着半截石像,狼首人身的左眼窝豁着口,豁牙的断茬沾着暗红苔藓。
“正哥你倒是放个屁啊!”黑鹰踹翻条凳,后槽牙咬得咯吱响,“这娘们儿绝对有问题!”
药汤在青瓷碗里转出个漩涡。苏日娜腕子上的银镯突然崩开道裂纹,跟三天前祭坛上断掉的招魂幡铜铃一个声。李正突然抄起炕头的马鞭——鞭梢缠着的红绸褪成了暗褐色,正是他上月系在幼狼脖子上的那条。
“狼崽子呢?”鞭子抽在炕沿炸起蓬灰,“昨儿晌午你接生的那窝,眼睛该睁了。”
苏日娜突然把药碗摔在地上。碎瓷片蹦起来划破她脚踝,血珠子滚到青砖缝里,那半截银铃铛突然开始冒烟。
二十步外的马厩传来幼狼呜咽。黑鹰抄起顶门杠就往外冲,皮靴底粘着风干的狼粪渣。月光突然暗下来,院墙上的影子像被谁揪着脖子往上提。
“老李看石板!”黑鹰突然鬼叫。那半截石像正在往外渗黑水,狼首人身的断颈处钻出团青雾,凝成个歪扭的狼头。石板上的符号活像烧红的铁条,滋滋冒着焦糊味。
李正摸向后腰的手突然僵住——本该别着狼神刀的位置空荡荡的,只剩块发黑的狼皮刀鞘。三天前在祭坛边崩断的银链子,此刻正缠在苏日娜手腕上晃荡。
“你到底…”黑鹰的破锣嗓子突然劈了岔。他后颈暴起的青筋跳得跟鼓点似的,胸前火狼刺青泛着不正常的暗红,“是人是鬼?”
苏日娜突然扯开衣襟。月光下她心口爬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