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叹气道:“这件事确实是他疏忽了,不过他发现你重新去追查之后,立即意识到了这个错误,又将那书童杀了灭口,也算是补救的不错。至于钱晋的夫人,她做完了该做的,本来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为了她儿子她也死的其所了。”
沈钧安听他如此轻松说起两条性命,垂眸掩下心中的厌恶,继续道:“接下来的事就很简单,祭典那天冯慈找人将被囚禁折磨半个月,只剩下一口气的刘景胜从沈方同的院墙外抛下,让街上的人以为他是自己从里面跳出来的。冯慈摔到地上就断了气,禁军以此为理由冲进沈方同的家里搜查,找到了陛下早就准备好栽赃他的皇陵地形图。等到那块石碑倒塌,这个故事就能完全让朝臣和百姓信服,而陛下是这场阴谋里彻底的受害者,绝不会有人怀疑是陛下操纵了一切。”
皇帝听完这番话,看向他的目光有些深沉道:“你敢对朕说这些,就不怕朕会想杀了你吗?”
沈钧安坦荡地看向皇帝道:“可陛下今日不就是想听臣说这些?陛下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一个人云亦云的废物,而是能洞清局势之人,这就是臣想向陛下证明的价值。”
皇帝听得大笑起来,道:“很好,你不愧是陈伯玉的弟子,能沉着细心,不为表象迷惑,不为阵营而动摇,朕很欣赏你。”
这时门外有人来报,说次辅崔承恩在殿外求见。
皇帝对沈钧安道:“今日就聊到这里吧,你说得两个故事都很精彩,可惜故事总归只是故事,依靠猜测得出的所谓真相,不可能被写进大理寺卷宗里,也不可能被写进史书里。你这次已经做得够好,刚才那些话朕就当做从未听过,等你走出殿外,最好也能忘掉这些无谓的猜测,永远莫要提起。”
这次,沈钧安恭敬地行礼道:“臣明白了。”
皇帝十分满意,在他即将离开时,突然又问了句:“你上次带来的两个随从,朕说过要给他们赏赐,你启程之前,让他们再随你进宫一次吧,朕可不想做言而无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