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记忆里,从现在到改革开放,生产队虽然每年都有一两个月天干,导致旱地里的苞谷减产,不得不挑水浇地。
但用漳河水浇地的水田一直都没有干过。
这就意味着只要自己在生产队好好挣工分,基本每年都会有吃不完的大米。
这么一算,把那些稻谷留在家里当存粮,还不如换成苞谷去喂猪。
这时候肯定有人会说:现如今生产队大部分社员都喂了两头猪,一个个肯定把生产队分下来的苞谷当成宝贝,怎么可能舍得换给别人。
确实是这个情况。
但陈家庄生产队把苞谷当成宝贝,不代表其他生产队也把苞谷当成宝贝。
陈伟南经常在外面做席,对周边各个生产队的情况不说了如指掌,基本情况还是知道的。
哪个生产队分下去的苞谷多,哪个生产队里的稻谷多……全都一清二楚。
到时候去外面做席,让主家帮忙介绍一下,一次换个两百斤苞谷还是轻轻松松。
相对于陈伟南一家的兴奋,陈建国一家的气氛要凝重很多。
三千两百工分,导致他家只分到了一千六百斤稻谷,三百二十斤苞谷。
加上抗旱挑水奖励的苞谷,总共也才六百多斤。
他家吃饭的伙食跟陈伟南家相比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陈伟南家每天吃肉,哪怕是炒小菜,油水也非常充足。
生产队每年给各家分六斤菜籽油,半斤猪油。
陈伟南自家杀年猪得了十多斤猪油,加上猪肥肉,猪骨头炼出来的猪油,全家每年最少吃三十斤植物油跟猪油。
这还不算平时吃猪肉,吃腊肉里面的油水。
要是全部加起来,五十斤都不止。
油水多了,平时吃的猪肉跟鸡蛋多了,消耗的粮食自然一少再少。
比方说陈伟南,应该是家里饭量最大的一个人,如今一顿饭也只能吃三两大米。
媳妇儿很老娘的胃口小,一顿顶多吃二两大米。
小妹跟小姨子两个人吃得就更少了。
儿子陈夏虽然已经开始吃饭,但他吃的那点儿粮食对家里而言几乎可以称得上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