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坊内,再度陷入一片死寂,唯有窗外微风轻拂,偶尔吹动着屋内悬挂的破旧布幔,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良久,苏璃轻启朱唇,对身边垂手而立的侍女道:“去,把铁护法和木护法请来议事。”
侍女立刻屈膝行礼,转身步匆匆离去。
不多时,两名身着黑衣、神色冷峻的护法匆匆步入偏房。
为首的是身形魁梧、满脸络腮胡的铁护法,身后则跟着身形略显单薄却目光如炬的木护法。
二人齐步上前,单膝跪地,齐声说道:“圣女,唤我等前来,可是有要事吩咐?”
苏璃抬眸,目光扫过两位护法,神色凝重地开口,“都起来吧。如今湖广那边的局势已然天翻地覆,王佛儿因信众数量急剧膨胀,粮食供应严重匮乏,无奈之下举事而起。”
“短短两日之间,竟势如破竹,连下四座县城。”
铁护法听闻,浓眉猛地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脱口而出,“这王佛儿动作竟如此迅速!”
“这般一来,朝廷在河南这边怕是会对咱们白莲教多加防范,往后行事必定难上加难。”
木护法眼神中透着深思熟虑,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圣女,铁护法所言极是。”
“当下河南的局势对我们极为不利,朱樉大力推行改革,皇家供销社的出现,让百姓的生活有了稳定的保障。”
“以往我们凭借救济百姓、宣扬教义来吸纳信众的手段,如今已然难以奏效。”
“百姓们生活安稳,对我们白莲教的依赖和向往大不如前,我们在河南的发展空间被严重压缩,信众数量日益减少,长此以往,后果不堪设想。”
苏璃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确实如此。”
“如今我们在河南的发展举步维艰,信众大量流失,形势岌岌可危。”
“昨晚孙耀祖前来禀报,李厚泽那边已经与湖广白莲教取得了联系,但其背后的真实意图尚不明朗。”
“我一直在思索,我们是否也应当顺势起事,以呼应湖广方面的行动。”
“然而,起事绝非小事,这其中蕴含着巨大的风险,稍有差错,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实在让我难以轻易做出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