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道深处传来埙声呜咽。石壁突然坍缩成蜂巢状的腔室,每个六边形孔洞中都蜷缩着干尸,尸身的七窍钻出藤蔓状的沙虫。吉巫的断尾扫过孔洞,冰晶蜈蚣的残肢触及沙壁的刹那,整座古陵突然倒转——三人坠入由青铜棺椁堆砌的垂直深井,棺盖表面浮刻的星砂卦文正渗出荧绿毒雾,雾中凝结出修隐被沙虫蛀空眼窝的七百二十种未来残相。
“是蚀风。”吴刚扯断被沙虫侵蚀的右腿齿轮,金属碎屑洒向井壁。碎屑触及青铜棺的瞬间,千万具棺椁突然弹开——棺内伸出的不是尸手,而是沙粒凝成的祭司虚影,掌心托着的青铜罗盘正将吴刚的机械臂改造成占星仪。罗盘转动的刹那,井底升起祭坛,坛心悬浮的半具女童残躯右眼淌着荧绿沙毒,脊椎末端延伸出的青铜脉管正将吉巫的冰晶蜈蚣泵入沙漏核心。
修隐的黑刃刺向女童右眼。刀刃触及沙毒的刹那,时空突然坍缩——三人被抛入古陵建造时的血腥现场:十万奴隶正用骨锄凿刻星砂卦文,监工挥舞的并非皮鞭,而是活人生殖筋拧成的沙链;祭坛中央的女童并非被献祭,而是亲手将星砂填入奴隶颅腔;更骇人的是,吴刚先祖锻造的第一具机械心脏,燃料竟是混着人血的星砂脓浆。
现实中的沙漏突然暴长。流沙凝成实体化的刑枷,将吉巫的脖颈勒出青铜色瘀痕。吴刚的胸腔在此刻开裂——星砂胚胎已长出女童的完整手掌,正撕扯着他的金属肋骨。修隐的独目突然渗出血砂,视线穿透沙暴:陵墓深处,由殉葬者颅骨垒砌的星台正在旋转,台面每道凹槽都流淌着修隐同源的沙毒,而女童的真身正从星台中央的青铜瓮中重塑半具躯干。
吉巫的蛊纹在锁骨处暴突。冰晶蜈蚣撕开她的肩胛钻出,通体流转着沙毒光泽,口器咬向星台的刹那,沙暴突然凝成带刃的蝗群。修隐的黑刃劈开虫云,刀刃吸收的沙毒却使右臂沙化——皮肤表面暴长出祭司诵经时的唇形纹路,掌心裂开的肉洞喷出混着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