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猴子退去，鬼船消失。
“郑和号”的甲板上，只留下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狼藉。
到处都是黏腻滑溜的血迹、破碎散落的青黑色鳞片。
以及那令人作呕、久久不散的腥臭味。
幸存下来的众人，几乎都脱力般瘫坐在甲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有余悸。
王胖子捂着自己还在汩汩流血的胳膊，疼得龇牙咧嘴，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
但还是第一时间挣扎着爬起来，检查起散落在甲板上的弹药和那些被海猴子破坏的物资，脸上写满了肉疼。
明叔这才颤颤巍巍地站稳了身体，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刚想开口，吹嘘一下自己刚才在后方是如何沉着冷静、指挥若定。
王胖子已经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打断道。
“行了行了，雷子，省点唾沫星子吧！”
“你刚才那一枪，差点把古财的脑袋给开了瓢！下次是不是就该瞄准胖爷我的头了？”
明叔被王胖子噎得老脸一阵红一阵白，讪讪地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言。
阮黑的脸色依旧苍白，眼神中充满了后怕。
“各位老板……咱们这次，恐怕是真撞上南海的邪乎东西了……”
“刚才那艘白色鬼船，在我们这片海域的传说里，叫做魅影号。”
“都说它是由无数葬身大海的水手怨念所化成的，专门在起雾的时候出现。”
“能从魅影号手底下活下来……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奇迹啊……”
说着，眼神却不由自主飘向站在船舷边，擦拭着青铜鼎上血污的方羽。
方羽刚才如鬼魅般掠过海面，登上那艘鬼船，然后……
然后那爆响和海猴子王凄厉的惨叫，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等方羽跃回“郑和号”时，那海猴子王，连同那艘魅影号，都消失了。
阮黑活了大半辈子，在南海的风浪里什么没见过？
祖祖辈辈都靠海吃饭，对于大海的敬畏和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比谁都清楚，像魅影号和海猴子这种东西，一旦遇上，九死一生都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