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一步,手有意无意地搭上宁时的肩,目光扫向曹观澜,轻轻一笑,“我那儿好歹有软榻热茶,总比你这满是铁腥味的工匠司强吧?”
曹观澜闻言,淡淡抬眼,目光在谢灵伊搭着宁时肩的手上停了一瞬,又移回宁时脸上,低声道:“她若愿意留下,曹府也不会轻慢贵客。”
宁时揉了揉太阳穴,突然疲惫得脑子有点发木。
她瞥了眼蒸汽机,又看了看曹观澜那张认真的脸。
也是,和曹观澜加班那是忙自己的事业,和现代牛马打工人加班是两回事。
老板心态要放正了。
那些工匠忙得满头大汗,手里锤子敲得叮当响,可他们恐怕压根不知道这台机器最终要干嘛。
曹观澜说“拿熟铁来”,他们就得跑去拿;说“添煤”,他们就得往炉子里塞。
他们的任务是听命,执行,至于这蒸汽机是抽水还是碾米,跟他们几乎没半两银子的关系。
员工加班是被动的齿轮,老板加班是自己开创未来。
当然,她作为良心雇主肯定会慢慢落实一系列保障,鼓励工匠开创未来的。
话又说回来了,作为创业者、老板,艰苦奋斗,开创事业的事情,能叫加班吗?
“行。”她语气无奈:“那便留下,这东西确实紧要,我们赶工把它做出来是最重要。”
曹观澜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转瞬即逝。
她点了点头,低声道:“那好。桌上有纸笔,想改哪儿就画。”
“嗯。”
宁时简短应和,朝旁边仍然一副吊儿郎当做派的谢灵伊道:“灵伊,这的事情接下来你可绝对不感兴趣了,今儿你和金陵的其他小姐可有应酬?宴会?”
谢灵伊这会儿脑瓜子分外机灵,听出宁时在赶人,唇角一勾:“哪来那么多应酬和宴会可开啊有你在,我可无心于那些无聊的人和事儿呢——”
“我也要留下来看你们搞那什么”
她心里略微有些烦躁,面上却是不显。
这话说得轻快,明明听了点数理的东西就呵欠连天,年幼时更是气跑好几个算学先生,这会儿居然突然开了窍了,非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