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争吵愈演愈烈,空气中的温度仿佛也随之下降了几分,烛火摇曳得更加剧烈,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唯有坐在最角落阴影里的老三凯伦,始终一言不发,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
只是他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死水,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偶尔闪过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怨毒光芒。
他如今已经转化为类似地缚灵一般的存在,大部分属于人类的喜怒哀乐早已被磨灭殆尽,只剩下那股刻骨铭心的、对特定目标的复仇欲望,如同跗骨之蛆,支撑着他以这种扭曲的形态留存于世。
他的视线,如同冰冷的毒针,大部分时间都死死地钉在二姐贝瑟兰的背影上。
他会落得今天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沦为这片土地的囚徒,贝瑟兰便是始作俑者,是她亲手将他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惜,即便化为满怀怨恨的厉鬼,他也依旧不是贝瑟兰的对手,那女人身上似乎有着某种克制他的力量。
他们已经在这间破败的酒馆里,上演了无数次类似的争吵与对峙,每一次都以不了了之告终。
每一次,只要凯伦感受到贝瑟兰的存在,那股被压抑的复仇怒火便会不由自主地从灵魂深处燃起,驱使着他朝贝瑟兰发动徒劳而无力的攻击,结果往往只是让周围的空气更加阴寒,或是让桌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久而久之,这间酒馆闹鬼的传闻,便如同插上了翅膀一般,传遍了整个死气沉沉的黑水湾镇,再也无人敢靠近。
随着周遭环境变得愈发阴冷,那种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潮湿腐臭气息,混合着凯伦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墓土味,让安布罗斯仿佛又回到了他那个位于海岸峭壁之下、终年不见阳光、堆满骸骨的洞窟老巢。
他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妮兹贝丝那如同夜枭般的尖叫,转向沉默得如同石雕的凯伦,语气中难得地带上了一丝虚伪的安抚意味。
“凯伦,老弟,别着急嘛。等我们先联手解决了那个该死的老不死。”
“你和二姐之间的那些陈年旧账,哥哥我再帮你好好算算,仔仔细细地算。到时候,我安布罗斯一定站在你这边,帮你讨回公道。”他拍着自己那几乎没有肉的胸脯,发出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