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大凉灭亡,似郭道宜这等文士,根本不愁下家,正可摇身一变,为他人座上宾。”
校尉只觉齿冷:“如此轻于去就,岂不遭人耻笑?”
魏槊儿哂笑一声:“成王败寇,他日辅佐之主夺取天下,史书工笔在握,还不任由描摹?”
校尉咬牙道:“郭郎中居心不良,将军预备如何行事?”
魏槊儿冷哼道:“他既不仁,我便不义。”
“我魏槊儿生于世间,必要快意恩仇,人若犯我,我必十倍报之。”
“他想让我去送死,我便先送他下黄泉,哼!”
校尉吃了一惊:“将军,还请三思,杀了他,岂非自绝于大凉,再无容身之处?”
魏槊儿不以为然:“天大地大,总有我魏槊儿一席之地。”
“何必屈居这荒僻边陲之地,受他的鸟气?”
“我将于府中设宴,聊表谢意,你可去馆舍请他前来一叙。他自负谋略,轻视于我,必然会来。”
“此宴,便是他的断头饭。”
“遵命!”校尉答应一声,匆匆去了。
馆舍之中,郭道宜听闻邀请,果然不疑,欣然赴会。
酒过三巡,魏槊儿陡然开口:“郭郎中智谋无双,末将佩服,明日一早,即刻出兵设伏。”
“只是,末将苦思冥想,唯有一处不妥,需借郭郎中一物,以保万无一失。”
郭道宜不疑有他,笑道:“魏郎将所需何物,但说无妨,我必倾力相助。”
“郭郎中高义!”魏槊儿大笑一声,“正要借你项上人头一用。”
郭道宜骇然失色:“魏郎将可是酒醉玩笑?”
魏槊儿冷哼一声,一挥手,忽见屏风之后,一队刀斧手猛然窜出,将郭道宜束手擒住。
郭道宜猝不及防,忍不住喝道:“魏槊儿,我出谋划策,助你建功,你竟恩将仇报,欲害我性命,是何道理?”
魏槊儿嗤笑不已:“无耻之尤,分明是你不仁,欲借刀杀我,却倒打一耙,颠倒是非,何其可笑!”
郭道宜怒喝出声:“一派胡言,魏槊儿,你休要含血喷人!”
魏槊儿摇头道:“死到临头,何须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