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区区数日,形势便急转直下,叫人完全反应不及。
满城文武相顾骇然,高楷兵锋竟如此勇锐,倾尽蜀国之力抵挡,却恍若纸糊一般,一戳就破。
剑州、梓州一失,金牛道、米仓道尽皆一片通途。
高楷可长驱直入,围攻成都。
届时,蜀地人人自危,个个震恐,灭国之日近在眼前。
回想起先前,他们尚在嘲讽高楷不智,兵分三路,却都困于城外,不得寸进。
谁曾想到,转眼之间,仿佛乾坤倒转,落到如今兵败如山倒的境地。
张常逊面色惨白,猛然问起一事:“齐国公麾下大军如何了?”
小黄门伏低身子:“豫国公王玄肃率军攻打长安,齐国公畏惧,撤回大军。”
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沉没,张常逊瘫软在地,喃喃道:“大势已去……”
孟之祥急切道:“大王,事已至此,多思无益。”
“可将城中两万守卒,尽皆派遣至汉州,交由杜刺史调度,叫他严守鹿头关,抵御高楷兵锋。”
汉州刺史杜崇文,有勇有谋,为蜀中名将,一直以来,镇守鹿头关——这是金牛道至成都最后一关,重要性毋庸置疑。
张常逊心灰意冷:“长史,倘若早降,怎会有今日之祸……”
孟之祥却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臣等可降,大王绝不可轻易投降。”
“杜崇文文武兼备,必能守御鹿头关,大王勿忧。”
“趁此机会,可召集蜀、彭、简、陵、眉、邛等邻近诸州兵马来援。”
张常逊黯然不语。
见此,司马崔鸿渐拱手道:“大王,微臣不才,愿出使长安,说动齐国公出兵来援。”
张常逊叹息一声:“齐公召回兵马,分明自顾不暇,怎会好心来救?”
崔鸿渐坚持道:“微臣愿以三寸不烂之舌,陈说利害。”
“想来,唇亡齿寒的道理,齐公不会不知。”
张常逊点了点头:“若能说动齐公,自是最好。若不能,也无需强求。”
“是!”崔鸿渐眸光一闪。
孟之祥看他一眼,颇为惊讶,难得这崔鸿渐未和他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