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数?”柳初妤傲慢地翻了一个白眼,“和一个不祥之人,还需要讲礼数?”她打开锦盒,展示给齐国公府的两人,“这就是她口中被我夺走的玉,你们看吧!”
“当啷——”蓝田玉镯躺在缠枝莲纹锦盒,断成三截的玉身在烛火下泛着奇异光泽。阮眠霜卖过玉,自然看出其中端倪,刚要说话,却被齐常益按住手腕。
“好个祸水东引的伎俩!”柳夫人扶着金丝楠木拐杖跨进门来,凤头拐首正对着柳明雪眉心。那日,女儿和这突然归家的庶女产生争执,她就怀疑这庶女心怀鬼胎,不怀好意,特地把这截断玉藏了起来。
“蓝田玉坠地该有金石声,这碎玉声响闷如瓦砾——”她突然用拐杖挑起一截断玉砸向铜炉,玉石竟在炉身撞出个凹痕。
柳初妤见状冷笑,染着蔻丹的指尖直指柳明雪:“昔日,清虚观张天师批命,说府中西南角阴气盘踞,可不就是你这灾星住的听雪阁!”她突然扯开柳明雪衣襟,指着她锁骨处新月形胎记,“当年母亲难产血崩,这妖孽出生时手握凝血——”
这胎记,红得不太正常。
阮眠霜眼眸微微下沉,还不等她仔细端详,柳承宗一掌拍在案上,震得桌上的茶盏跳起半寸,他起身,一把推开柳初妤,在柳明雪那含泪的眼眸中,亲手为女儿理好衣襟。她望着满地狼藉,目光在真假难辨的碎玉与两个女儿之间来回逡巡,最终落在齐常益腰间的玉佩上。
柳明雪怯生生道:“韦姐姐明明和我说,这是上好的蓝田玉。女儿虽然自幼住在万年县的祖宅里,但叔叔从小教我识文断字,带我淘宝,是不是好玉,我还是看的明白的。”
“到底是韦姑娘送来了赝品,还是你们母女俩摆上赝品,自己心里应该清楚!”柳承宗冷冷地看向这对母女,柳明雪是他心上人的女儿,他没能给她妻子的身份,更为了仕途让可怜的女儿在万年县住了十三年,今日,他绝不能再让她受人欺负,“既然国公府前来讨要聘礼,妤儿又弄坏了这只镯子,这镯子的钱就由妤儿来赔偿。齐家公子,你以为如何?”
齐常益扫了一眼柳明雪,从进入柳家这一刻起,所有人都思路似乎都被她牵着走了。
这个镯子到底有没有问题?